臺江碼頭空曠的沙灘上,出現了一個小棚子,這是李可娥昨晚母子仨人連夜搭建的休息棚,也許就是他們以後在這裡安家了。
那麼,有的朋友不禁要問,有這麼快嗎?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棚?告訴你,還真快!只要在大山裡住過的人都知道棚子的結構框架,而這些材料在港口那麼大的碼頭,是真的很容易撿回來。因為凡是閩江上游的木排漂流直下的,至福州水路遙遠,木排上本身就需要搭棚子,供艄公過夜休息。
到了目的地,馬上撤了丟棄在岸上。棚子的材料就是用幾根竹子,劈成兩半,把它彎成半月形,插入泥沙下固定好,就是一個完美的拱形棚架。棚子上面像蓋草房一樣,把草編織成一排排,然後固定在棚架上,棚子裡面鋪墊些稻草,再鋪上草蓆,就是床鋪了,這就是李可娥母子三人住的新家了。
李可娥大早起來,一門心思就是要帶著小兒子去找畫家,這是楊家人今天的行程安排。
母親心中默唸道:“你是我的孩子,一個都不能少!媽媽來到榕城了,弟弟妹妹也來到榕城了,大家一心就要你回家。”
每當想著大兒子楊景失蹤一個多月了,作為母親的她,時時心急如焚,如坐針氈,痛苦的寸心,不是用語言可以表達和描繪的。她時時告誡自己,這是楊家的後代,我一定要為楊家負責,一定要把楊景找回來,一個都不能少!少了怎麼面對楊家?怎麼向丈夫交代?
大清早,李可娥領著十二歲的次子楊浩,又來到了昨天那家大眾旅店。
見老闆娘還沒有到服務檯上班,母子倆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候。這時也有早出行的旅店客人經過服務檯,都會好奇地看一看這對母子的站姿,也就在這時候,進來一位年輕的男子,大約三十來歲,更是好奇地打量著楊浩,好像欲言又止,他又不敢喊出一個人的名字來。因為這個店是他家的,偏偏這幾天出差在外,不知道店鋪發生過什麼事,也因為不知道這母子倆人的來歷,大早站這裡是何原因。他看著李可娥比自己年長些,便用福州方言問:
“依姐,你們倆是母子嗎?你們大早來這裡,是等開房住宿嗎?”
李可娥趕緊搖頭:“不不不!我是特意在等旅店老闆娘的,有事請教她。”
“哦,依姐有什麼事你也可以問我啊,老闆娘趙翠香就是我母親,我叫趙小文,你們可以放心地問。”
“我們是鄉下來的,到榕城想找一個畫肖像的先生,請問該往哪一條街去找,哪裡有畫像的先生呢?”
“依姐要畫誰的肖像呀?”
“畫我大兒子的,這是我次子。以他的相貌畫下來,次子和大兒子長像八九不離十,大家都是說他們兩兄弟長得十分相似,好像是孿生兄弟。”
中年男子聽後更吃驚,也猜到八九分了。便問道,你大兒子還沒有回家嗎?”
“沒有啊,來福州賣香菇,賣木耳,賣柴火一個多月了,不見人影,不知道是否被人綁架了。我來這裡兩次尋找,都沒找到。旅店老闆娘好心教我找人畫像,這樣有便於尋找。所以我就把家中次子帶下來當模特。”母親李可娥邊說邊情不自禁地掉下了眼淚。
年輕人聽後,很是同情,也感到十分著急,馬上答應道:“依姐,快!跟我走,我帶你們去。”
三人剛跨出旅店大門,有個姑娘急急忙忙跑過來就喊:“姐夫姐夫趕快回去,我姐姐要生小孩了!”原來這位少女是他小姨子。
趙小文遲疑了一下,還想一心帶著李可娥母子去畫像師家。
善良的李可娥說了一聲:“小弟,你趕快去,你的事比我更重要!”
“那行,你們母子在旅店坐一下,我把事情安排好就回來。”趙小文說完和小姨子消失在人群裡。
等了個把小時,有一個長鬍子的老者進來投宿,他問凳子上坐著的李可娥說:“依妹,這邊的老闆娘呢?”
“我不知道呀,我也是在等老闆娘的,我有事情找她!”李可娥說話中,明顯帶著著急。
“這裡是旅社,登記就可以入住,還有什麼事情可要找她的?”老者這麼說也對。
“我找老闆娘教我,哪裡有畫家!”
“你找畫家幹嘛?我就是畫家,我還會算命啊,我是擺夜攤的,我白天睡覺!”老者帶著微笑說道。
“老先生,你會畫我的肖像嗎?”楊浩突然想起來便問。
“畫人肖像,我是最拿手的,最擅長的。”老者很得意的自我推薦。
“畫我兒子的肖像,要收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