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柳畫像風格上,也嶄露頭角,她也畫了一幅畫,除了眼睛是楊浩之筆,其它整個身子、頭、腳都是楊柳描繪的。
但見幾筆勾勒似雲錦,點墨繪出心中情。畫面上:前面兩隻白色的小羊在走著,後面跟著一頭棕色大水牛。這是她一年多來朝夕相處的夥伴,所以她是用心在畫畫,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就完成了一幅美麗的牛羊圖。這幅水墨畫,珍藏在她的小書包裡了。
楊柳描寫羊的形態:它們長得可漂亮了,皮毛是棕白相間的,頭部是棕色的,牛角尖尖的像小船。頭頂到嘴巴,有一道白色的斑紋,身子是白色的,兩隻羊額下有一點鬍鬚。
媽媽帶二哥去畫像了,九歲的楊柳沒有閒著。她答應過媽媽,她有能力幫忙找到哥哥。所以媽媽和二哥走後,她就留在草棚裡,獨自在碼頭的沙灘上撿柴火,守望著這個簡易的家。
到中午了,她就在草棚旁邊的三塊石頭上,放下那口大鍋,生火燒水煮飯,等待媽媽和二哥回來吃中午飯。這也是變相幫忙找哥哥,後勤工作也很重要,也需要人手。
別看九歲的小楊柳人不見長得很大,但她學會了從洗米到放水,然後生火燜飯一系列的做飯工作。過了一會兒,香噴噴的米飯上撒一點細鹽,就等待媽媽,哥哥回來吃飯了。
三人走出畫室,楊浩很感激,講道:“趙大哥今天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們今天找不到這麼好的畫家,我們還不知道要被別人騙去多銀子。”
“不客氣,算我們有緣,剛才在我旅社那位老人,他的畫像水平明顯很差,所以他只能晚上擺攤,白天睡覺。當然每個人為了生計都不容易,我們不要去打破他這個規矩。所以他伸手向你們要錢,我作為旅店的主人,我只能站在中間說話。”趙小文出於好心調解一下,出門在外冤家就少了。
“趙老闆,真的還要謝謝你,我兒子說的對,如果今天不是你在場,我們還不好下臺,是我答應他畫的,當然他要銀子是有道理的。我們錯就錯在開始,沒有把話講清楚。應該要問他畫像多少錢,畫的不像不給錢,如果這樣對方就沒有空子可鑽了。”李可娥很有感觸的擺出原因。
“都說江湖險,人心更險。你們初次來到社會,來到這樣子的大都市,更要小心謹慎。省城人多,魚龍混雜,被騙上當,踩了陷阱,這都是常有的事。你們有什麼事,可以到旅社找我,或者找我媽媽。好了,就此分手。你們從這個巷子走出,去沙灘更近,我從這邊拐彎去旅店。”趙小文指著路口方向。
“再次謝謝你,趙大哥!”楊浩第一次聽到大人講江湖百味事,明顯長大了些。
遠遠的,楊浩抱著三張肖像畫,邊跑邊喊著:“柳柳,大哥的肖像已經畫出來了。你看看,這裡有三張,你看得出什麼名堂嗎?哪一張畫得最好最逼真?”
小楊柳把三張畫,同時鋪在竹棚裡的被子上,目光凝聚在畫上,一會兒瞧瞧這裡,一會兒指指那裡,左看右看,仔細辨別。過了幾分鐘以後,看她雙眉舒展,小嘴向上一揚,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哈哈!我看出來了!”她帶肯定的口氣驕傲地說道, “這三幅畫透過對比,出現三種不同的風格。第三張,我認得是二哥之手,二哥的畫筆精髓之處,就是畫龍點睛,因為二哥把那頭妞妞(水牛)的眼睛繪得逼真有神。第一張,墨跡濃厚,線條粗曠,畫工爐火純青,應該是出自一位老手之作。在楊家坊故里,我見過楊太公的畫,與這幅畫酷似。第二張,來得輕描淡寫,可愛心滿滿,墨寶清秀,淡雅適宜。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媽媽的玉手佳作……”
給小楊柳這麼一分析,在場的個個豎起大拇指,不得不佩服她的判斷能力。當然,也得到了媽媽和哥哥的一番表揚和誇獎。頓時,沙灘上整個簡易的房中,充滿了兒童的歡樂的笑聲。
一人肖像,畫出三人風格,這就是工匠的差別。
短時的歡樂過後,還是媽媽的心事多。 是啊,“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母愛視子如命。自從長子走散一個多月後,母親李可娥一日都沒有開心過,整天優心寡歡,心事重重。而此時此刻的母親,嘴角微微啟齒,也許有些笑意,總算今天有一絲絲的欣慰了,因為愛子的肖像畫出來了!
母親堅信,兒子不是遠在天涯海角,而是近在咫尺,就在這座城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