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鶴擦了擦那張帶血汙的晶瑩卡片,收回放進外套內層裡,稍稍鬆了鬆手腕,又拿起地上的刀又抵著那個臉貼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脖子那的血已經乾枯了,血絲隨意散著、和老人驚恐不解褶皺的臉一同看起來組成一個詞:深刻猙獰。
“你究竟……哪來的許可權卡……”
老人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地方的許可權卡,不應該是隻有他有嗎?
好,就算研究所是有一張備用的,那也是最後緊要才能用的,被牢牢看守住的!這裡地形這麼複雜,時時變換,就算入侵到了總資料庫,有最新的地圖,看守人那麼多,遊鶴怎麼一個人能夠到手?!
不過現在,他也沒有太多心思去關心這個,因為時間和生命緊迫——一把刀正架在他脖子上,剛才被衝擊到地上的疼痛感也不斷傳來。
遊鶴冷道,“你不是瞭解我嗎?”
老人茫然,還是暗笑一聲,“不愧是黑鬼的惡魔,手段可是比誰都多呢……”
“別廢話!成一晨在哪?”
老人像是絲毫不怕,又鎮靜笑了笑,輕挑道:“哎呀,這會估摸著,按我設計的路線,估計啊……已經掉進罐子裡了。”
罐子,剛剛那個房間裡面就有很多個泛著藍光的玻璃大罐子,裡面飄著血淋淋的東西。
遊鶴手不由得一顫,老人脖子那裡又滲出了絲絲紅血。
老人心中一喜,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
遊鶴吼道:“他必須——活、著!”
血越滲越多。
“小鬼。”
遊鶴一怔。
老人還在嘲笑:“手別抖啊,小鬼,你不是要殺人嗎?抖什麼?”
“那個老人的孩子,就是第一個被騙進來的男孩,之前好像也被囚禁過,受了點好處就成那樣了,只是死的時候後悔了,喊著他爸呢。他爸,最後好像也挺感人的,是攥著的那300塊錢吧……”
刀掉了,遊鶴紅了眼。
老人又眯笑了起來,視線時不時就看向大門。
剛剛他只是把他群東區警衛隊給打發走了,馬上就有第二批覆查,北區和西區,北區的厲害一些,西區的有些湊合,來北區的,要北區的!
只是一會,脖子上的涼意又起來了,老人簡單回望,遊鶴正死死盯著他,陰影在眼下蔓延,那雙靜默的灰眸似乎已經融進了死亡的紅色彼岸花。
綻放,鮮血。
“你真的,找死。”
死寂,枯冷。
老人心中一慌,總覺得莫名其妙,可額頭冒了些細汗暴露了他的狂跳的心跳。這讓他想起來之前的淘汰……
“瞧他那個熊樣!哈哈哈哈……逗死我了。”
“怎麼連蟲子都怕啊!你真的是我們黑鬼的嗎?膽小鬼!”
“膽小鬼!哈哈哈……”
“你個傢伙什麼都做不了!”
“對,膽小鬼!”
“膽小鬼!”
老人閉眼,慢慢平復呼吸,睜眼似乎多了些鎮定,咬道:“成一晨被困的位置只有我知道。你要是殺了我,他也就永遠出不去了。”
老人在賭,賭這該死的恐懼感只是假象,賭遊鶴不敢下手。
老人信心十足。他很早之前就找了很多關於遊鶴的資料,當時是在組織一個不出名的死士評判群體,遊鶴的心慈手軟是在裡面出了名的,資料遍地飛——遊鶴幾乎是最好的下手物件。
成一晨,這是遊鶴最後的底線,他就不信……
“呵……”遊鶴突然輕諷一聲。
老人一愣。
接著,從遊鶴喉嚨裡發出低沉的笑,在封閉的房間中迴盪著,令人毛骨悚然。
老人著實一駭,這跟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不,是很不一樣!
突然,老人感覺有些許眩暈的窒息——遊鶴抵緊了刀。
“成一晨……”老人只能輕微喊出,他嗓子已經嘶啞了,掙扎著,“你的底線……呢……”
遊鶴沒理會,只是簡單舔了舔唇,眼睛慢慢眯起來,居高臨下蔑視著,灰眸閃爍,像風暴中即將獵食的狼……詭異致死的誘惑。
可能是瀕臨死亡的預警,老人腦海裡在最後關頭迅速慌亂運作:這樣子、這樣子!在之前傳來的國外一些監控影片中,遊鶴好像也做過這樣的動作……
老人額頭全是汗珠:後面,遊鶴確實和平時會有些不一樣……因為那時的遊鶴……殺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