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挑眉,緋色的唇瓣輕輕張合,“大舅哥,好久不見。”
似乎被這個稱呼詫了一瞬,男人神色微頓,繼而唇角勾笑,“之前叫我的全名不是很溜的嗎?”
正在此時,顧洵澤走了過來。
“我與臻二小姐有婚約,小初隨著二小姐叫一聲大哥便好。”
顧初立刻甜甜開口:“大哥。”
臻遠晁神色不顯,鏡片後的眸子染了點意味深長,骨節分明的手掌伸出,“第二曲理應陪大哥了。”
“好呀。”顧初大方的覆上他的手。
整隻舞蹈,兩人沒有一句交談,只是男人一雙眼睛始終注視著眼前的人,半點眼縫都沒洩到別處處。
顧初任由他看,漂亮的琉璃眼絲毫不見懼意,每一個伸展、迴旋得體完美,迴轉之時,那雙眼睛就迎著了上去。
“大哥,你看我做什麼?”
男人底底緩緩的笑在她耳畔響起,“成年後的顧小姐似乎也沒什麼變化,只是裝傻充楞的演技精進了。”
“怎麼會呢?本不是什麼值得回味的事,大哥總是舊事重提。”顧初疑惑的眨眼,彎唇,“況且,未成年的我和如今的我不是同一我。”
“是嗎?”
“當然。”
顧初轉了一圈,又回到男人懷裡。
此刻正背對著燈光和人群,男人修長微涼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唇角瀰漫的笑帶著涼意,“可大哥記性很好,而且心胸狹隘。”他低聲呢喃宛若戀人間最親密的互動。
一曲完畢,顧初朝他行了一個禮,臉上始終從容倨傲。
秦朝暮隱匿在一個側門柱子下,燈光劃過,那雙黑眸似乎傾瀉了些情緒,下一刻又斂了下去。
他將自己隱匿到更隱秘的黑暗中,轉身離去,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東籬薇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她抿了一口紅酒,視線落在男人離去的背影上,極淡的勾了下唇。
再看向顧初和臻遠晁的時候,那笑意深了些。
酒會從早上一直持續到傍晚,整個後勤和安保都是在間隙中輪崗吃飯。
所有的人都在忙著前院,幾乎沒有人知道秦朝暮回來了。
小別院依舊是半年前的模樣,今日更安靜了些。
秦朝暮打掃完房間,又鋪了乾淨的床單被子,看著窗外的紅梅,眼底出現了一絲恍然之感,不知站了多久,才抽出一本書來。
翻開第一面,是公皙大師的宛若游龍的字:贈公子,惜之。
還附送了一行字:伴隨著生活形成的心裡缺口,無論是刀傷還是針孔,終將沉澱而去。
一整個下午,安靜如玉。
晚宴開始,小別院依舊靜悄悄的。
直到夜幕降臨,門口幾聲匆忙的腳步聲,消失到走廊盡頭。
銀龍護著顧初飛速跑了過來,開了自己的房間門,就把顧初往裡推。
“姑奶奶,只有這裡了,你這裡待著,屋裡啥都有,你打打遊戲,半小時我就來接你。”銀龍求道。
顧初一進門就捂住鼻子,她穿著白色長裙,外面套著厚實的紅色披風。
“不要,你個臭的,窗簾都沒開。”顧初轉頭就往門口擠。
銀龍擋住,急的跳腳,“姑奶奶,你穿這身還能往哪裡跑?我早上走的急,忘記開窗了,乾淨的很。”
“不要,讓開。”顧初皺著鼻子,一臉嫌惡。
“姑奶奶,今天是你的主場啊,我能把你塞到這裡來已經是飛簷走壁了,你再讓我換個地方,是讓我去遁地嗎?”
“不要,好臭”
“臭也忍著!”
還沒說完,顧初一巴掌就呼到他腦門上。
這一巴掌扇的銀龍靈光一閃,扛雷小達人不是回來了嗎?拉著顧初就往旁邊的房間跑過去。
“我特麼真聰明,怎麼沒想到呢?
門鎖一響,兩個人就擠了進來,顧初一眼看到了秦朝暮。
男人坐書桌前,身姿筆挺,側臉輪廓分明。
見是她,微愣,隨即靜靜地抿了抿唇,帶著一身的寧靜和專注。
顧初好不避諱的走了進去,四處打量。
每個房間都是一樣的,但是秦朝暮的房間感覺不一樣,所有的東西都是整整齊齊,連被褥的不帶一絲褶皺,她莫名想蹦上亂跳一通。
“哥,江湖救急!”銀龍立刻關上門,壓低聲音。
只要能抗鍋,誰都是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