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不見了,以至於讓她感受到了一股陌生,混雜著委屈的,心悸的,還有其他說不清也道不明的其他情緒。
不管經年流過,她與他有過怎樣的糾葛,即便是在很多年後,她也一直記得她抬眸望見他時的感覺—---那樣的英俊如斯,神邸一般,從天而降。
“看什麼,過來拿支票。”男人轉身。
果果興奮的使勁掐了顧初一把。
顧初摸了摸臉上的貓咪面具,心想這個壞傢伙現在真的越來越壞了。
……
紫色的弧形沙發上。
氣氛似乎更好了,景區的負責人邀請幾個姑娘進來作陪,然後會談論一些關於景區發展的問題。
秦朝暮晃動著高腳的玻璃杯,低醇的嗓音染著縷縷的笑,薄唇勾出的弧度帶著懶散,回答的卻是無關緊要的問題。
視線會有意無意的落在盤腿坐在地上剝蟹殼的女孩身上。
她帶著貓咪面具,拿著精緻的鐵勺子挖蟹黃。
很老實的樣子。
當然,若不是她微微撅著嘴,將挖好的蟹黃丟到他盤子裡的時候會不情願的瞥他一眼。
“暮總,其實現在小溪口的專案最有潛力了,那邊晚霞倒映的時候會出現一個佛相,很多慕名而來的遊客都是衝著佛光普照而來。”
“是的,”王總端著酒杯壓了壓身體,“就是資金專案上需要總公司重新批覆一下。”
男人微斂的眸子看著腳邊的貓臉女孩,她一邊入迷的看著臺上的節目,一邊將挖好的蟹黃放到了……自己嘴裡。
眯起狹長深邃的眸,只是很溫和的笑著,只說了一個字,“好。”
幾人大喜。
新的一輪觥籌交錯。
顧初感覺有人踢了踢自己,她仰頭,就見男人那張顛倒眾生的臉,他示意她手邊的澳洲大龍蝦。
兩個字:“剝殼。”
顧初恨不得咬死他。
這裡燈光昏黃,她畫著妝還戴著面具,感冒嗓音還啞了,她覺得秦小乖絕對沒認出她的,當然,她不想被認出來。不然跑路肯定黏黏糊糊的。
顧初拿著工具又老老實實的剝殼。
男人的視線落她的手指上,白皙的手指微微用力,忽明忽暗的燈光掃過,小小嫩嫩的,沾了一點黃色的蟹油。
男人喉結滾了滾,拿著她挖好的蟹黃吃了一勺。
“要不我幫忙處理吧,這個蟹這樣弄會有點浪費。”王總身邊的女孩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臉頰紅紅的開口。
王總看出了一點意思,立刻說道:“去吧,宋姑娘在吃方面是專家。”
那位宋姑娘立刻小步走過來,小心的看了男人一眼,拿著工具開始處理海鮮。
然後又小聲對顧初說,“你看,要像我這樣……”
其實秦朝暮早就看出來了,顧初不太會弄,甚至稱得上笨手笨腳的,但絕對吃的精緻,稍微難弄一點的就扔了,只挖了最精髓的東西。
一看就是養在籠子裡矜貴的小鳥兒。
顧初抿著唇也不理人,終於把第十個海鮮挖好了,抬頭看向那個壞坯子,“我弄好了。”
男人正在和恭迎的部門經理說了什麼,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而敲打著扶手。
聞言,他微微低頭看她,漂亮的薄唇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橘色的燈光靜靜的剪出他漆黑卻清澈的瞳仁,一副顛倒眾生的純欲之態,“不是要賺錢嗎?”
“我手疼。”
話有點僑情,但嗓音一點都不裝。
“50萬小姐,剝幾隻海鮮會所就可以免抽成兩層,還單獨給你計費剝蝦的服務費,多好的差事啊。”王總察言觀色的附和道。
顧初有點氣惱。
從這位宋小姐跑過來開始她就開始不爽,一個人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多一個人、比起她盤腿坐著,那位宋姑娘還跪坐著,活脫脫像舊社會的兩個丫頭跪在大少爺身邊給人洗腳。
“那你們免抽一層吧,”她又瞥了大少爺一眼,“快點開支票。”
男人淡淡的看著她,菲薄的唇角挑起些弧度,“不剝了就走吧。”
顧初有點意外,睜大眼睛眸子裡亮晶晶的,“真的?”
“酒水抽成按會所規矩辦。”男人似笑非笑。
顧初在跑路的時候是很低調,但很少吃虧。尤其是犧牲大我成就小我,當了一個小時大丫鬟的前提下。
她手指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