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牙齒吐出幾個字,“東里朝陽。”
窗明几淨,光線也很充足,她說,“滾出去。”
幾秒鐘後,身後是男人大步離開的腳步聲。
纖細而微卷的睫毛細細密密的顫抖著,她臉上原本就不深的血色也跟著逐漸的褪下去,原本就緊緊揪著的心臟像是突然失重了一半直直的往深淵掉。
眼睛閉了下然後睜開。
只覺得整個天地間都在眩暈,然後扶著沙發躺了下去。
西苑主屋。
餐桌上除了大司馬和大長老外還有一個人。
東籬薇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秦朝暮。
一身名貴而修身的鐵灰色西裝,溫文爾雅的英俊,典型的貴公子式氣質,一隻手放在桌子上,修長的手指轉著手機。
見是她,視線落在她臉上兩秒,一言不發。
平心而論,秦朝暮這幅皮相生的真他媽的好。
就是氣場過於淡漠,隱隱透著一種幽暗氣場。
東籬薇隨意拉開椅子坐下,黑紅色的制服肩頭是火鳳暗紋,她伸手朝朝旁邊的人招了招。
“不要茶,弄一杯咖啡。”
“好的。”下人微微彎了一下腰。
大司馬似乎還在和秦朝暮說著什麼,東籬薇置若罔聞的回覆著手機的訊息,直到被大司馬點名。
“朱雀。”
這已經是第三次喚她。
東籬薇將手機收回去,喝了一口咖啡,毫無誠意的開口,“抱歉,確實很忙,k島那邊我要親自去一趟,今天晚上就要出發,所以這個時候喊我過來幹什麼。”
大司馬是個五十歲的老者,一身黑色的唐裝坐在主位的位置,嗓音低沉威嚴,“給你介紹一個人。”
大司馬在介紹秦朝暮的時候,東籬薇並沒有打斷,而是淡淡側目,看著那隔著不到兩米距離的深沉冷峻的男人。
他微斂著眼瞼看著桌子上的手機,淡漠斯文,英俊逼人,唯獨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緒。
等大司馬說完後,東籬薇沒有開口,而是靠在椅子上,較之以前的不耐多了一絲興味。
“白虎歸位?”她的笑很輕,卻湛出寒涼又濃稠的嘲諷意味,語調偏又輕輕嫋嫋,“看來這記憶丟的可真好,都忘了當初王是怎麼追著他不讓他走的,”
“水晶魔方下是混亂的四方軍團,是死去的族人,同樣有揣著希望拼死一搏的白虎護衛隊,戰火硝煙中眾望所歸的王卻一路追著他跑,求這他不要離開。”
她挑起眉,輕輕的笑依舊很淡,卻將現場的氣氛又帶得詭異了起來。
“哦,還甩了一跤,手掌都紮了廢墟的釘子,”她抬起眼瞼,笑了笑,氣勢柔卻不容忽視,“秦朝暮,你捫心而問,你想接這個白虎令?”
男人抬起眼瞼,神色平淡,沒有想象中的搖擺,甚至連情緒都沒有,“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那無非是有人承擔了不該承擔的,我是忘記了過去,但我更能理性的分辨這種偏愛。”
“我接,是因為我確定要接,當然,更因為她需要我。”
他用的她,而不是王。
他好不保留的在大司馬幾人面前袒露他的目的,這種淡漠的從容讓東籬薇眯起了眼。
看來,他在她來之前就把路鋪好了。
紅唇始終瀰漫著笑意,弧度淺薄帶著慣有的輕諷,“所以你也也準備這樣告訴她?”
秦朝暮靜淡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
東籬薇的嘴角微微上揚,目光淡淡地掠過對方的臉龐,“秦朝暮,我知道秦翰墨留的信你看過了,但是這般輕而易舉的決定你的人生會讓人輕慢你的抉擇,不過你在這裡坦言你是衝著朝陽來的,我也算高看你一眼,好心提醒你,”
“她這一路走來,見過太多的眾叛親離,也決定了她的涼薄和無情,唯一的一點愛都給了你了,但也經不住你三進三出的放棄。”
她起身,嘴角微微上揚,淺色的瞳孔彷彿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嗓音更是像沁著溪水那般涼。
“她同樣渴望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細心儲存,免她苦,免她驚,免她四下流離,免她無枝可依。”
轉身離開,最後一點語言消失在風裡,像裹著萬水千山的距離,“白虎大人要回歸我阻擋不了,但你的誠意有待考量,還有,關於恢復記憶的事情你想都別想,你真當她是哈嘍katty想要就要,想丟就丟。”
嗤笑一聲,消失在主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