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暮腳下一頓,堪堪一轉身,入目的顧初衝過來的身影,而更快的是一記飛拳。
由於顧初那一眼的晃神,秦朝暮被打的一個正著,整個人後退幾步,後腰撞到了辦公桌上,一沓檔案嘩啦啦的掉落一地。
繼而是臻遠晁在他耳邊的壓低的嗓音,“不是要試探她嗎?別他媽擋啊!”
秦朝暮咬著牙生生忍住了還擊。
臻遠晁冷冷一笑,一拳下去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了一個琉璃盤砸了上去。
“嘩啦——”一聲,支離破碎的玻璃渣從秦朝暮格擋的手臂上崩裂,幾道駭人的血跡從他的手臂上流下來。
琉璃盞就在顧初腳邊濺落一地,她本怔楞的看著,像恍惚的被那一聲嚇的一滯。
兩個人的扭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變了模樣。
臻遠晁壓在秦朝暮身上毫不留情的一拳又拳,力道之重,迅猛可怕。
而那個身下的男人只堪堪的被動格擋,尤其是那個手臂血紅一片,瞬間就刺痛了顧初的眼睛。
密密麻麻的恐懼席捲而來,顧初一下抓住了心口的位置,只覺得天地在眼前反轉,眼前是掩埋在心底像電影的片段,渾渾噩噩的大腦裡分辨不現實還是記憶。
是男人毫不留戀的從三樓跳下去;是他九死一生躺在她懷裡渾身是血還求著她別趕他走;是他自己鎖著自己,恨她又愛她的樣子。
最後是他拿著兩支風信子出現在她面前,他說顧初我愛你。
“不準打,不準打……”她喃喃自語。
天地翻轉間,她踉踉蹌蹌的朝男人走去,一片朦朧,一片鮮紅。
眼前一黑時,她感覺自己倒了下去,緊繃數天的神經也在這一刻鬆懈了。
是她的報應吧……
是的吧……
“顧初——”臻遠晁才叫出她的名字,就被更大力道掀翻在地。
秦朝暮動作極快的將昏倒過去的女人抱了起來,冷冽的臉龐淡漠靜默,彷彿隨時能滴出水,“叫醫生。”
……
秋日的溫度並不高,醫院走廊更顯得清冷。所有醫療人員都戰戰兢兢,包括顧初的貼身管家都在例行盤。
鬼手守在床邊,病床上躺著的人一張臉幾乎要和白色的床褥枕頭一個顏色了。
聽著生活管家的描述,鬼手隱約有一種感覺。
她起身,喊住拿著血液樣本的軍醫,“郝醫生,”又道:“借一步說話。”
郝醫生脫下手套,又將手裡樣本等都給了身邊的護士,隨著鬼手走到病房外的僻靜之地,“有什麼事?”
鬼手面露躊躇,抿了一下唇還是說道:“一會的檢查報告如果出現特殊情況,麻煩先不要讓大長老和大司馬知道……”
“抱歉,”郝醫生是一個三十歲的女性,白大褂裡面是一身墨藍色的軍裝,渾身散發著軍人應有的剛正不阿和刻入骨子裡的服從,“王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任何形式的滯後,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你。”
說罷轉身。
然而衣角被人拉住,平日的那張明豔嫵媚的臉此刻寫滿了掙扎,也只是短短的兩秒鐘,鬼手就下了決心,“如果是十二星軍長髮出這個命令你應該服從吧。”
郝醫生推了推眼鏡,“是的。”
“好。”鬼手鬆開,“辛苦了。”
在郝醫生疑惑的視線中,鬼手立刻轉身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男人修長如寒玉的身形站在窗前,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更無法揣測他絲毫的情緒。
他指間夾著一支燃到一半的香菸,深沉寂靜的雙眸俯視著下面的景色,一言不發,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似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轉身。
“秦朝暮,”鬼手的臉上是從沒有過的慎重和正色,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我希望你以十二星軍長的身份發一道命名。”
男人手指間的煙已經燃了將近一半,低眸淡淡的看著她,“什麼命令?”
“命令保密顧初的檢查報告,至少,在顧初清醒之前不能洩露出去。”
男人吐出一口薄霧,漆黑的瞳孔與鬼手對視,嗓音淡靜而深沉,“為什麼?”
“算你賣我個面子,只是在顧初清醒之前保密,應該不算違背條例。”鬼手看著那張冷漠英俊的臉,極少的的說了幾個字:“我拜託你。”
秦朝暮又低頭看她一眼,薄唇跟鼻息間都隨著呼吸吐露出煙霧,動作不緊不慢的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