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他打斷她。
看著她恢復成最開始清冷的模樣,剛剛皸裂一點的面具也迅速縫合,男人眼神晦暗到極致,也深沉複雜到極致,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要把我調走?”
“不明顯嗎?”她起身,潰敗成沙的心口讓她想馬上離開這裡,離開秦朝暮的氣息。
她推開他,精緻的臉上強迫著寡淡而平和,“我連假公濟私都不需要,誰讓我不想看到你這張臉。讓開,事情我已經定了,誰來都不好使。”
他卻朝前一步,雙臂極有侵略性的將人困在手臂和桌子間,俊美的臉逐漸的靠近她,在兩人的距離只隔了一根手指的時候停住了,鼻息跟唇間的呼吸都噴灑在了她的臉上,眸底漆黑。
“顧初,”他低低的喚她的名字,“我告訴你,我還是我,我依舊是你喜歡的秦朝暮,你剝奪我的記憶但我能清楚感覺你對我的不同。”
“我不會去k島,我要待在你身邊,然後一點一點看著你折磨自己。”
“但我永遠都在你身旁,只要你轉頭就能看到我。”
“我等到你還我記憶的時候,等到你願意和我重歸就好的時候,亦或者等到我們兩看相生厭的時候。”
“你要你,以前確定,現在篤定。”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格外漆黑,身上有種歲月方能沉澱的從容和冷漠,但細看下去,他的神色中又透著熟悉的執拗。
【不管你接不接受。】
【你只能是我的,你就當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想要或者不想要,反正面前就只有我,想睡也只能是我。】
顧初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大腦裡是很久很久這個男人說過的話,同樣的霸道,同樣的令人心悸。
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他都要和她在一起。
願意就好好過,不願意他也要不擇手段要跟她過,餘生糾纏。
顧初心中慢慢升起一種荒蕪感。
沉默的、隱匿的、卻無法忽視的疼痛,帶著一點無措的狼狽,隨著安靜一點點的灌溉整個空間。
她好像逃不出去,好像拿他沒有辦法……
直到他的手伸過去,她突然之間有了反應,條件發射一樣的躲避開,但她人本來就是在桌子的邊緣上,一下就撞到了膝蓋。
饒是秦朝暮反應再迅速也沒料到這樣的變故,眼睜睜的看著她痛得一張臉都皺了起來,甚至顧不上別的,一下就拽住了他胸口的襯衫。
男人眼眸一縮,幾乎是立即將疼的抽泣的女人抱起來放在椅子上。
見她臉色蒼白,一隻手摸著她的臉頰,又低頭檢查她的傷勢,嗓音沙啞而略急促,“摔到膝蓋了嗎?還是小腿?”
鈍痛和麻意依舊沒緩和幾分,顧初整個人都縮了縮,根本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
秦朝暮蹲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她,抿唇很快的下了決定,“我帶你去醫院。”
顧初一下整個人都往後縮,同時推開他的手,嗓子有些忍耐的嘶啞,“我不要去醫院。”
秦朝暮俯首看著她,眉頭擰的很緊,臉色也不太好看。
“為什麼不去?是不是和昨天晚上撞到的是同一個位置?”
“不要你管。”她大力推他。
像孤零零的人突然受不住那種關愛,情緒來的格外突兀,細細的睫毛隱隱的帶上了潮溼。
男人抬頭看著她,眼神晦暗到極致,也深沉複雜到極致,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不去醫院,那讓我看看。”
說罷,他低下頭伸手撩起她的裙子。
像意料中一樣,在那人踹他的時候他穩穩的抓住她的腿。
他沒有抬眼,嗓音很溫淡,“如果你不想讓我現在抱你出去就讓我檢查。”
其實他、亦或者顧初自己都沒意識到懷孕使的她情緒有多敏感,哪怕一點點委屈都會被放大無數倍。
像突然爆發的委屈,她推他又掙扎著鬧起來,“不準看,就是不准你看,你滾開。”
秦朝暮抿著薄唇抓住她亂動的手腕,依舊放低了嗓音,“我看一下,不碰其他地方,嗯?”
“我不要,”她大聲吼道,猛烈掙扎著又踹了他兩腳,掙扎不過又拿著厚厚一沓檔案一下砸到了男人身上,失控的尖叫,“你出去,出去,我不要你看。”
秦朝暮伸手擋了擋。
漫天的紙張緩緩落下。
他低著的頭閉了閉眼,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手裡的捏著她的腿的力道卻始終剋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