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短髮被海風吹的有些亂,依然俊美的一張臉,五官立體深邃,卻面無表情的厲害。
顧初這才發現此刻正在下雨。
保鏢同樣給她舉了一把傘,捏著裙襬的手指微微拽緊,她收回視線,一步一步往上走。
就她從他旁邊走過時,男人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顧初的心臟開始狂跳起來,就聽男人嗓音又頹然的嗓音,“顧初,”
很久很久了,她沒聽屬於秦朝暮的身份喚過她的名字。
三個月了吧。
顧初睫毛顫了顫,抿唇抬眼,溫淡的嗯了一聲。
男人很清楚的感受了她此刻不同,他能感受她和衍生體在一起的那份親暱和輕鬆,埋怨的時候的嬌嗔,生氣時候的小脾氣。
絕不像現在,裝不認識他,還戴著一層面具。
“認識我為什麼裝作不認識?”他鬆開力道,淡淡開口。
“認識,不算太熟。”她說。
“是嗎?”他轉過身,大傘將兩人籠罩。
男人長得很高,身上有一種特有的冷冽氣息,就這樣佇立在她面前,她心悸的想往後退,就聽頭頂傳來男人醇厚低啞的嗓音,“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身邊的保鏢見兩人認識早就退開了兩步。
拽著裙襬的纖長手指蜷縮了一下,她溫淡開口,“我來找東里少主。”
“不用找了。”
顧初征了怔,抬頭。正對上男人低眸瞧著自己的深沉漆黑的雙眼,她心頭微微一怔,然後跟著便收回了視線,
男人的嗓音又從她頭上傳來,“她不在。”
顧初心口一滯,抿了一下唇看著他。
“裡面那個不是她。”
顧初只覺得心跳越來越厲害,面上越是強迫自己顯得平靜。
“為什麼不問我怎麼知道里面那個不是她?”他又問。
她咬著唇,別開視線,“為什麼?”
“因為我和她從小就認識,”他定定地看著她,瞳眸深不可測,“她讀國中的時候在z國的私立學校讀過一年,那一年的記憶我也是才找到,現在看到顧小姐,覺得有些神似。”
雨幕淅淅瀝瀝,四周繁燈處處亮起。
顧初只覺得渾身的血液一點一點冰冷下去,她甚至有一種逃跑的衝動。
明明前兩天她還和眼前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如今卻那麼陌生,甚至有一種恍然隔世的錯覺。
秦朝暮仍然平靜地垂手站立,淡定的神色,突然平靜的換了話題,“你找的人不在島上,我剛好也趕不上最後一班的輪渡,要不一起吃個晚餐……”
“我吃過了。”突兀的打斷。
秦朝暮定定的看了她幾秒,再次開口,“那去看電影。”
顧初恍然了兩秒,抬頭看他。
男人眸底深深淺淺,看不清真實的情緒,英俊深層的一張臉,較之平常的溫潤,更顯冷貴。
這大約是秦朝暮真正的本體。
蟄伏在濃霧中的兇獸依舊靜靜的,卻再也看不清那雙眼睛。
顧初甚至無法探知他到底懷揣了什麼目的,亦或者是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什麼都沒有。
她移開視線,“我和暮公子不熟,不是能看電影的關係。”
說罷,她大步離去。留下男人獨自一個人撐著傘站在原地。
……
顧初坐在陽臺上,仰著臉看著灰濛濛的,壓抑的蒼穹。
擱在旁邊的手機響了好一會兒,她才低頭看了過去,但在看清楚來電顯示三個字的時候,視線還是不可避免的滯住了。
秦朝暮。
他竟然會給她打電話。
她伸手,將手機拿了起來。
嗡嗡嗡的震動始終沒有停止,因為她沒有點接聽。
直到通話被自動結束通話,男人的名字也跟著暗了下去。
但沒等她將手機放下,螢幕上又再次亮了起來,手機機身也跟著在她手裡震動。
她還是沒有接。
然後手機持續的震動了將近半個小時。
它響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被死死的攥住了,難受得窒息。
它終於停止了震動,她先是湧上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然後又覺得自己心裡空蕩蕩了。
最後,她還是擱下了手機,直接去了洗浴室。
其實從她回到島上到現在也才過去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