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晚,外面的蒼穹一片漆黑。
男人低低啞啞的嗓音在她耳畔傳來,“上次你問我,可以不可以給你利用一次,是需要我做什麼?”
顧初抬頭,走廊外的橘色燈光打下一點暗淡的光線,顧初看著秦朝暮,他低眉順目,甚至頗有些侷促的模樣。
顧初一下將心口的酸楚抓到了實質,她怎麼能讓秦朝暮做那些!那麼驕傲的男人,有著軍人一樣的信仰和執著,竟然逼的他低三下四的對她的骯髒妥協。
顧初胸口一起一伏,捏著他的下顎惱怒道:“秦朝暮,我他媽什麼都不讓你做,你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就好了。”
秦朝暮看著她低淡淡的道,“但這樣會顯得我很沒用。”
“沒有,沒有,壞人的遊戲你不能參與。”顧初聽著他低沉緩慢的嗓音,心頭震了一震,有些發麻。
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現在被前所未有的挫敗籠罩著,一邊和大秦氏周旋,一邊眼睜睜的看著她脫離他的生活。
那是東里乘風啊,連臻遠晁都為此和她大吵一架。
可秦朝暮甚至什麼都做不了,在他沒有拿回屬於他的東西前,他甚至沒有臻遠晁那樣的資本質問她到底要幹什麼。
這種困局,她懂。
可她無法給他一個答案,她的戰爭比他的更殘酷,更……可怕。
突然有點後悔被他逼問的時候說他是她的情人了。
顧初抱住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騙人的時候尤為不敢,“秦朝暮,你是我的情人啊,我不會像利用臻遠晁那樣利用你,你也不許做讓我不高興的事情。”
抱著他的手臂緊了緊,像撒嬌一樣開口,“那個莉莉莎,你離她遠一點,我不喜歡你參合進去。”
沒有秦朝暮的莉莉莎,西瓦家族的子嗣爭鬥就會一直純在,這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她其實還是利用了他。
她沒發現男人這一次沒有回答她,而是回抱她。
“顧初。”
他叫她的名字,聲音低低沉沉的,沒有了之前隱隱綽綽的戾氣和陰霾,甚至連脾氣都不見了,很平緩,平緩得像是變回了她最初認識的那個秦小乖。
安靜的病房裡,男人的嗓音繼續響起,“回來的時候我就意料到了,也做好了心裡準備,現在大秦氏亂的厲害,我面臨的爭鬥和逼迫可能會更多……”
喉結滾了滾,他又說,“所以後面……可能很長一段日子都沒時間陪你,你……能等我嗎?”
你能等我嗎?
等他什麼,男人沒有明說,但顧初懂,這不是第一次秦朝暮說讓他等她。
盤踞在z國百年的大秦氏,強大而不可輕易撼動。
耳邊是許多人不止一次說過的話:【但凡是個男人都有建功立業的野心,更何況是秦朝暮,折了四肢藏匿的兇獸,絕不是你能養在身邊的寵物。】
顧初將腦袋埋在男人脖頸間,她閉上眼睛,連同神色一同隱藏。
男人低沉穩重的繼續道,“我不是你的情人嗎?情人是要相互慰藉、相互珍惜的,我不需要你陪我渡過這一段路,也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只需要等等我……就可以了……這段時間不會太長,嗯?”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唇就被堵住了。
顧初聽不得這種話,不喜歡這種陌生的感覺,彷彿被什麼揪住了心口,除了堵住他不讓他繼續說,再也做不了其他。
男人喉結滾動,黑眸裡一點點沁染出一點水光。
她又不讓他說。
不想深究她的感情,不想認可他的存在。
男人回吻她,眼底是寥落而沒有溫度的荒蕪,嘲弄著自己卻又毫無辦法。
大約是太累了,顧初很快就睡著了。第一次抱在一起睡了一夜,什麼也沒做。
八月。
外面是陰陰沉沉的天,像是天空的高度都被拉低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空氣是溼冷溼冷的。
歷經兩個月,似有許多事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變化。
接觸東里乘風的這一步非常成功,在拍賣後兩人再次共進晚餐,但也僅此而已。
不溫不火中,誰都以為自己是獵人,亦或許,誰都以為對方是獵物。
顧初回了顧洵澤的別墅,畢竟現在她現在風頭正勝,回到房間,在浴缸裡泡了個澡,就直接將窗簾拉上,然後爬上床,睡覺。
明天答應額臻遠晁吃飯,晚上還有一個酒會。
嗯……還有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