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裡做什麼?”
“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把這幅畫交給僱主,這樣我就有錢了,”剎車,踩離合,掛空擋,拉手剎。依霖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你那碗麵的錢,我記著呢。”
依霖開啟車門,側身鑽了出去。許截見狀,也想要下車跟上,卻被依霖一把按在了車裡面。
“你不用跟來,就在這裡等著。”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依霖不由分說,左右張望一番,拿著畫卷,便快步跑開了去。
歷經一個多小時的顛簸車程,依霖帶著許截來到了山區之中。這裡貌似是一個山谷之類的地方,周圍有一小片密林,高大樹木枝椏交錯,將頭頂的陽光硬生生擋下了一部分。遠處還能看到更高的山峰,峰頂之上光禿禿的,也許會是一點草原?許截並不確定。
距離他們車子五六米的地方,有一棟破舊的小木屋,貌似已經廢棄好久了,空氣中瀰漫著雨水侵蝕後的潮溼氣息與木材腐朽的味道,就連門上的鎖都已經鏽跡斑斑,歲月留下了疤痕,哪怕是當初你儂我儂的鑰匙,依舊建在,並且回來其身邊,恐怕也再打不開那把鎖了。
這棟小木屋是附近唯一醒目的東西,許截原以為依霖就是跟什麼人約在了這裡,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依霖沒有靠近那棟木屋,而是迅速跑了開,消失在密林深處。
許截把目光收回來,把腦袋枕在車內沙發上,身體微微挪動,合上眼,想要找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休息一下。
但這車實在是太爛了,沙發也是硬邦邦的,硬得像是一塊木板,硌得他脖子生疼,根本沒有辦法好好休息。
於是他又把眼睛睜開了,思緒不由自主地飄散開去。
他想到了那幅畫。
《美麗女人》,這幅畫,他也算有所耳聞,據說是當代大師廖安平的作品……這位廖安平也算是神人,他的畫作如今在市場上價格高昂,備受追捧,但是換來這麼多錢,他自己生前卻是一點都沒有享受到。反倒是便宜了他的後人們。大抵是靠售賣他留下來的畫,就能掙到夠花下半輩子的錢了吧。
……額,不過好像自己也沒怎麼聽說過他後人的訊息,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活得怎麼樣。
扯遠了,說回《美麗女人》。
其實這幅畫,到底是不是廖安平的作品,還是有些許爭議的,缺少落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其在各種細節上,其實是存在瑕疵的,很多細小之處的描畫,比如說眼睛,頭髮這類的地方,並對不起廖安平大師的名號。
但偏偏,他整體的風格,又確實很像是廖安平的手筆。
所以,這到底算是真跡,還是一幅水平不錯的贗品,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一個明確的定論,所以其價格也算不上太高。前幾天,在拍賣會上,這幅畫前幾輪甚至沒人出價,差點就流拍了的,這時,還好有一個神秘的買家出手,一口氣出了四千萬,硬生生用價格坐實了這幅畫的真偽。
誒,話說回來,到底是誰要求依霖將這幅畫盜出來呢?
如果他真心想要的話,為什麼自己當初沒有出現在拍賣行呢。
想到這裡,許截突然坐直了起來。
對啊,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允之拍賣行這麼多藏品,這麼多畫作,其中比這幅《美麗女人》稀有的,值錢的,那海了去了,如果真想要換錢,反正都是同樣的風險,那為什麼不選擇價值更高的呢?退一萬步來說,最起碼,當時也多拿一點其他的東西啊。
許截越想越不妥,他彷彿嗅到了一些陰謀的味道。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剛剛依霖消失的地方,躊躇一番,還是拔開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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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進入樹林,腳底下鬆軟潮溼的泥土立馬便黏住了他的腳步。他今天穿的,是一雙普通的運動鞋,顯然是難以應對眼下這種環境的,放下的每一步,似乎都會深深地陷入泥土裡面去。
許截眉頭一皺,眸子中暗紅色的光芒閃過,下一秒,他的面前便出現了一雙嶄新的登山鞋,甚至是高幫防水又防滑的,完美能應付當下的情況。他趕緊脫下自己本來的鞋子,然後換上,馬不停蹄地繼續追了過去。
說實話,這還幫了許截大忙。依霖已經走出去有一點時間了,如果路好走的話,那麼他早就該甩開許截不知道多遠的路。但偏偏,這山林間的泥濘也拖累了他。許截沒走多久便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