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岡警惕性頓時上了來。
“好幾個月?那就是幾個月?”
“兩三個月吧,”大媽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直直地看著他,“怎麼,你要替他交啊?”
“那不能,那不能,”青岡趕緊擺擺手,臉上擠出一個自認為最老實憨厚的笑容來,
“我哪來的錢?我也是有急事,才要來找他借錢的咧。”
大媽眼睛半眯,嘴裡發出滋滋兩聲,沒多說什麼,便又繼續領著他朝前去了。
“兩三個月沒交管理費,那意思就是說之前是一直有交的對吧。”青岡一邊亦步亦趨地跟著,一邊繼續試探。
“之前……倒是一直挺準時來著,沒試過這種情況。”
“誒,對了,他是租在這裡還是買下了房子的?”
“買的,房主就是他。他要只是一個租客,那拖欠管理費我們第一時間就找他房東去了。”
大媽撇撇嘴。正說著,她突然察覺身後沒了腳步聲,猛然一回頭,卻發現青岡他站在原地,眉頭緊緊鎖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幹什麼了?跟緊點伐。”
“誒,好嘞好嘞。”
青岡回過神,趕緊快步跟上,但是心中的疑慮卻是一點沒有消除。
依霖不是租房住,而是有自己的房子,雖然說這裡不是什麼豪華公寓,但好歹也算是個安穩的落腳處,總比居無定所的流浪漢要好上不少吧。而且說他甚至之前都沒拖欠過管理費,這說明他經濟情況不算太糟糕,起碼有份穩定的收入來源。
像他這樣的人,需要去搶劫便利店?還是幾塊麵包?
青岡搖搖頭。他完全不能理解。
還有,管理員大媽說他拖欠了管理費,兩三個月了。這兩三個月,說實話有點微妙。
因為兩三個月之前,自己就在f市見到過他啊,他還在佑安樓下租了一個房子。
青岡很奇怪,他感覺依霖像是故意的,故意在掩蓋一些什麼。
依霖的屋子很快便到了,就在四樓裡面最盡頭的那一間。管理員大媽指了指,示意他自己過去,然後便轉身離開了,似乎並不願意多靠近那裡。
青岡思忖一會兒,還是走過去,敲了敲門。
砰砰……沒人回應。
砰砰砰……還是沒人回應。
就在青岡準備敲第三次門時,一個老太太從外面回了來。她從青岡身後經過,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了青岡一番,眼裡滿是審視的意味。
“別敲了,他都半年沒回來過了。”
“半年?”青岡回過頭來,“大娘,您確定嗎?”
“害,你個年輕小夥子還不信我,我就住在這附近能不知道?”
老太太
眉頭一皺,癟了癟嘴,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她繞到青岡身後,果真掏出一把鑰匙來,咔嚓一聲開啟了依霖家正對著的那扇門。
“這裡每家的電錶都是放在外面的,就在樓梯口那裡,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嘛,都多久沒有轉過了,”老太太說著,一邊側身躲進了門內,胯著個門,說道,“還有水錶,就在一樓,我天天都過去看一眼,掂量著水費花的。”
說完,她啪的一聲關上了門,徒留下青岡在走廊裡有些手足無措。
他苦笑著咧了咧嘴。
老太太沒必要騙自己,青岡也懶得過去求證一番了。但是……這樣一來,事情就顯得更加奇怪了。
如果有人住在屋子裡,那水電費是避免不了的,但如果他真的半年沒有回來,那又是為什麼三個月之前才停交管理費呢?
難道說他是三個月之前突然沒錢了?
青岡撇了撇嘴。胡亂猜下去沒意義,他決定闖進去檢視一番。
他後退幾步,正對著大門,嘴裡唸唸有詞。
“都唄……摩拉……轟!”
合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他已經進入到屋子內部了。
這就是黑默丁格先前教過他的那個【躍遷】,如果硬要用人類的聲帶來發聲的話,就接近於上面那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青岡也是搖了搖頭,他本來覺得【湮滅】的適可而止已經夠是抽象了,沒想到還有完全連不成句子的。
踏入屋內,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沙發上隨意搭著幾件皺巴巴的衣物,上面落滿了灰,輕輕一碰就能揚起一陣塵霧。茶几上放著幾個空的外賣盒,其中食物殘渣早已乾涸,散發著一股酸腐的氣味。
窗戶緊閉,陽光透過髒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