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圍著的僧人都發出一陣慘嚎般的狂嘯,宛如怒浪一般,向場中湧了過來!
一個灰影,悠哉悠哉地走在一條小巷子裡,腳下踱著方步、揹著手。施施然向南走。大冷天裡罡風刺骨,即將下雪。這人居然在這條死巷中散步?莫非神經不正常?
司徒香香年紀雖小,但眼見上官紅說得恁般淒涼,想到當一個人受到現實抑制而想在夢裡尋求慰藉,連夢也做不成的時候,該是多麼痛苦的事,不禁也嗚嗚地痛哭起來。這一哭,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兩人都漸漸收淚嘆息,各人的心上都像是被壓上一方沉重的鉛塊,彼此都無法說些什麼,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怔怔地發呆
司徒香香端坐地上不動,待得上官擎天走近時,舉目細瞧,只見拴在那女子腰際的鏈子,竟是光滑無縫,連扣節都沒有,彷彿腰間圍了一隻大鐲子,但卻柔軟異常,緊貼人身,再沿那隻如大鐲的鐵圈外看去,又見二條長短鏈子,分兩頭嵌在那鐵圈,也是無痕無隙,那條長的鏈子約十丈,直嵌入洞壁,也彷彿生了根似地。另一端較短也有兩丈來長,卻沒有嵌在什麼地方,只垂在地上。
無極和尚精通儒釋道三家妙諦,只有白墨臨一個門徒,不但將一切盡心教導,並還用靈丹靈藥助長,看來年紀雖輕,實則尋常人苦練百年,也不能有此成就,至於瑜迦法門原是天竺至寶,烏斯藏密宗重儀式、誦密咒,講神通的修為,也是由天竺傳來,而無極和尚的瑜迦法門,卻直接得自天竺高僧的傳授,所謂“名師出高徒”更非凡向,到了白墨臨更覺得瑜迦法門,可以魂遊太虛,像做夢一般好玩,狠狠地下苦功,那把這些雜牌和尚放在心上?
酒風大師道:“我死則可,若想趁機要挾、辱我少林千年清譽卻是不能。”他話音剛落,一雙眼睛猶自強睜著,身軀卻漸漸僵冷,直立不倒。
原來,是她知這兩父女在此,登時膽氣一壯,不自覺地長身,江岸的蘆葦本來高與人齊,但在遒勁的江風吹拂之下,恰似綠浪起伏,他這一長身,身邊蘆葦低拂。白墨臨的身形也頓時顯露了出來,只聽數丈外,上官擎天的聲音喝問道:“什麼人?”
白墨臨看去,但見山北全是峻峭陡坡,連一條羊腸小道都沒有,看來這兒終年似無人跡走過,一片荒涼,無怪上官紅說這一帶地僻人稀。再放眼遠眺,十里之內,全沒人家炊煙,料也必無村落,上官擎天一生豪傑,不想這番恁地如此狼狽。
長風蕭蕭,他枯瘦的身材宛如一段朽木,於夜風中漸漸冷卻。
“大家不要亂,快退下!”謝志強一面大吼,一面拔劍出鞘:“穩下來,還亂個鳥!快用兵刃分他的屍,不準爭功,不準各自為戰就因為剛才人人想爭功,所以反被謝志強乘亂上下其手擺平了七個人,在暴亂中誰也冷靜不了等到醒悟時人幾乎已少了一半,九個人形成扇形包圍,刀劍出鞘臉上驚容未消。
白墨臨不明就裡,不欲遽然遞招,兀自袖手旁觀。一陣掌風過後,果見荊棘叢中鑽出兩人來,這兩人口噴鮮血,卻不是什麼高人好手,竟是普通兩個武師,自經不起當前這對男女掌勁交擊,鑽出來時已然奄奄一息,頹臥當地。
兩位惡僧,素來同門習藝,互相之間配合得絲絲入扣,這一下分進合擊,威力暴增,招式還未及身,勁氣狂猛四溢,將謝志強的一切退路全都阻擋住。
上盤手崩開雙爪,起右腳來一記招式較低的懷心腿,謝志強接招反擊乾淨俐落,從容不迫,看似不快,但卻一氣呵成,配合得緊湊周密,天衣無縫。
哪知他竄走不到十來丈遠,那江濤之聲更是震耳,而且已隱隱聽得水聲拍岸,不由心頭一涼,既已近水邊,蘆葦必已到了盡頭,再往前行,身形可就立即暴露了。他正想改變方向,陡然間,似見有一絲火光一閃!
上官紅面挾寒霜,一跨步已到兩小賊當前,舉目一瞥,竟是滿臉驚疑神色。這兩人一暈厥過去,口角中不斷淌出血來。陡然間,謝志強倏地兩手遽張,駢指如戟,便向這兩小賊穴道戮去,但聽連聲慘呼,這暈厥兩賊,已悠悠醒轉,二人四眼微抬,驀地又合了上去,長長斷續呻吟。
白墨臨的長劍一亮開,但覺光芒閃閃,雖說是普通之物,倒也鋒利得很,他右手傷了,不能再拿捏長劍使勁,只好改用左手使勁。他心中果真沒好氣,一劍擎起,集一身功力貫徹左臂上,勁透劍落,便向鏈子上猛地磕去,滿以為如將鏈子砸為兩段,不料喀嘞一聲過後,隨著上官擎天的一聲驚叫,手裡那把長劍,已然斷為兩截,身子也給這反震之力,凌空彈起,跌到地上,那鐵鏈卻是紋風不動,不損毫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