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都是唯一可以駕馭其劍氣的天之驕子,兩人雖一個使刀,一個舞劍,但平心而論,兩者的功夫不相上下,難分勝負。
半柱香時間快要耗盡了,可是,兩人鬥了幾百回合還是沒能看破彼此的漏洞來,比試瞬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雙方都卯足了勁,使勁渾身解數,非要拼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
朱雀見那半柱香就快要燒完,情況不太樂觀,她便起了邪念。只見她對著自己手掌哈了幾口氣,然後趁計千離不注意,用手將來儀劍劍身上來回反覆抹了幾遍。
就在計千離主動向她發起攻擊之時,她靈巧地把劍橫擋,計千離使出吃奶的勁把刀往下壓,她則頑強地把劍發壓回去,與計千離較量著內力,兩人爭峙不下,就看誰支援不住了。
突然,計千離聞到一股刺鼻而又濃郁的氣味從朱雀的來儀劍上傳出來,嗆得她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可是,她愈來愈感覺自己眼前的景象漸漸一片模糊,很快地,她連朱雀的身影也看不清晰了,只覺得天地顛倒,整個宇宙好像只剩下一條細小的縫了。
她的耳邊迴盪著朱雀得意的獰笑,她無法辨別方向,只有氣無力地揮著月神刀在半空盲目地亂砍,汗水涔涔而下。
原來,朱雀在劍上抹的便是殺人於無形的迷離散毒氣。此毒氣,輕則使人失去感官知覺,任憑擺佈,重則燻瞎眼睛,從此失明,更有甚者,分量若足夠多還可危及性命。
而計千離現在這種情況,正是朝最嚴重的方向發展,若不及時解毒,只怕會既失明又喪命。
用心歹毒的朱雀沒有片刻猶豫,她把握住機會,一邊仰天大笑著,一邊舉著來儀劍恣意放縱地砍在計千離身上。
計千離的衣服一下子被砍成破絮,像雪花紛紛揚揚地飄灑著,她痛苦地嚎叫道:“啊!”
鋒利的劍尖很快劃破了她的每一寸肌膚,脖子上,臉上,大腿膝蓋上,肚子上,都殘留著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痕。
“千離!”包紮好傷口,緊張觀戰的左飛見計千離被虐害,一時驚叫道。他氣血攻心,頓時吐出一灘殷紅的鮮血來。
“畜生!住手!”計三娘淒厲地大喝一聲,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宛若一支離弦的箭,風馳電掣,飆發電舉地飛上臺,一把抱住遍體鱗傷的計千離。
左飛也顧不上傷痛,拖著虛弱無力的軀體衝向擂臺。
“離兒!離兒!”計三娘眼睜睜地看著計千離全身是血地倒在自己懷裡,痛哭流涕。
“師...師父,我...我...對不...不起您...您!”計千離艱難地睜開眼睛,愧疚地歉道。
她話還沒說完,就一下子昏厥過去了,只半張著嘴巴,鼻間殘存著微弱的氣息,兩手似洩了氣的皮球,軟綿綿地垂放著。
“離兒,你撐住,為師這就帶你回洗刀崖治傷。”
說完,計三娘便抱著奄奄一息的計千離,與左飛一起在空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朱雀剛想要去追,卻被洪普給阻止了,他握著手掌,狡黠地笑道:“窮寇莫追,讓他們走吧,反正,他們也逃不出本樓主的手掌心,哈哈!”
很快地,計三娘帶著受重創的左飛與氣若游絲的計千離狼狽逃回洗刀崖,她立馬下令封鎖媧皇山,堵住洗刀崖全部出口,連一隻蚊子也不許飛進來。
另外,她還派遣六百殺手每日輪班巡邏放哨,更強行從山下蒐羅了一大幫名醫,壟斷了全漠州城所有的藥材。
她委任褐刀堂堂主裴虎暫時代理崖主之位,崖中大小事務便宜處理,不必請示,且每日必須監督那些名醫研製藥物診治左飛。
交代完這一切後,她遂帶著計千離幽閉密室,一邊潛心靜修神功,一邊千方百計地為計千離運功療傷,只有待計千離痊癒,自己神功煉成之時才肯出關。
自從她緩緩關上密室的石門起,計三娘與計千離師徒的下落便成了江湖中廣泛猜測的謎題,關於洗刀崖的傳說也漸漸被時間磨得灰飛煙滅了。
作為這場鬥爭的最後贏家,武林盟的裘中棠坐山觀虎鬥,淨收漁翁之利,這江湖,才得以有一時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