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條人影落下,恭敬地伏在黑衣人身後,一動不動。
大團的暗色掩映在他們周圍,雖在白日,他們的面目猶然隱隱約約的,看不太清楚。但卻絕不是金屍顯露的那種死灰色,膚色淡淡的,還透出一抹嫣紅的韻致。
黑風寨的弟兄們,早宰了幾隻肥羊,備好水酒款待。眾人等一路上吃的都是乾糧,嘴裡早淡出鳥來,大塊肉,大塊酒,吃得很是高興。
其中,還有一位女子,面容甚為妖嬈,風致動人。唯一與生人不同的是,他們的眼珠都呈灰色,沒有一點眼白,看上去極為妖異。
一座小茅屋落在一座秀麗小山的山腳下,四下裡沒有人煙,只有這一座小茅屋,倒是挺清幽的。門前一片花圃,屋左一片菜園,如今都已經積了雪了。
左手握拳,右手伸指,左足足尖微起,以金雞獨立之勢,立在自己的側面,拳對胸膛,指向脅下,腳尖又成“十字擺蓮”之勢,可以踢襠挑腹,只要一動,敵立可制自己死命,只好凝立不動,處處無備而處處有備,以上乘武功護著全身。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有了知覺,只覺臉上跟身上涼涼的,他忙睜眼一看,眼前漆黑一片,敢情天已經黑了,而且夜已經很深了,臉上、身上都是霧水。
白墨臨看著他,目光極為深邃,彷彿帶著某種秘魔的魅惑,讓人一見之下,再也無法挪開。在這淡淡的眸子的照射下,謝志祥忽然感覺自己的怒火是多麼的蒼白,他的聲音漸漸沉下去,一瞬間有種錯覺,他是待罪之人,要等待白墨臨的發落。
沒見他動,紫膛臉老者抓住他的那隻手,像是被什麼震了一下似的,突然跳了起來,跳起老高,人也跟著退了一步。
林叢是濃郁的,枝椏葉梗是嚴密的,陽光從枝葉的隙縫中投射進來,就像剪碎了的一片片白影,而這些零碎的光斑閃耀著,隨著人馬的經行忽明忽暗,空氣中帶著窒息般的沉翳意味,宛如有點兒血腥,有點兒泥土氣,有點兒顫慄的陰冷……
聽得水聲響若鬱雷,山頂一條瀑布,如白練般直衝而下,在谷底匯成一個水潭,水潭邊有一個山洞,瀑布給周圍岩石,激起一大片水花,山洞之前,就似掛了一幅水簾,朝陽輝映,幻成七色的綵帶,奇麗無比!但眾人誰也無心賞玩風景,大家都不發一言,只顧前追。
一枚石子擊在了他的肩膀上,這枚石子中蘊含了一道並不強烈的寒氣,迅速沒入了獨孤劍的體內,循著他的內息渡給了謝志祥。這寒氣不強,卻凝練之極,宛如一枚針般,倏忽飄動,在大顛的心脈上狠狠一刺。
今天的天氣是十分晴朗的,典型的秋日,碧空、微雲、輕風、薄涼,加上蒼黃的林葉,蒼黃的土色,不是有句話說過麼,嗯,秋高馬肥好用兵,這也正是個適合征戰的日子哪,可惜的是,有誰會知道隱藏在這明爽高遠的秋日之後,卻還有那麼多的血腥及悲慘呢?
只見幾人的停身處已是石梯的盡頭,眼前一條甬道蜿蜒前伸,深不知有幾許,也不知道到什麼地方。甬道赫然是一塊塊青石砌成的,不但潔淨,居然還乾燥異常,一點潮溼感也沒有。
再仔細看時,又見地上弓箭散亂,還有一些折斷了的矛頭的刀劍,這時才看清楚有些石人手上的兵刃只剩下半截。而石洞的中間通道卻是空曠曠的什麼佈置也沒有。外面雖有陽光照入,但因石洞深幽,內裡黑黝黝的,再也看不清楚。
“停車坐看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金陵”棲霞”的楓材是有名的。這片楓林也不錯,長得挺密、葉大,完整而且乾淨,不帶一點塵埃。
他停了步,他知道他腦中昏昏,渾身乏力,連眼都睜不開了,這種情形不宜再往前走,不宜再接近那人。
他那張臉上,不多不少三道刀傷,一道由左眉斜斜划向右下,橫過鼻樑一直到左頰,一道由右眉上斜斜划向左下橫過鼻樑一直到左頰,另一道橫在額上,除了還能看出眼鼻口在那兒外,簡直已不成人形。
詫異地睜開了眼,他先看見的是一雙腳。這雙腳穿著一雙塗著桐油老厚的棉鞋,一雙雪白的布襪子,一條肥大顯得臃腫的棉褲,扎著褲腳。
林叢是濃郁的,枝椏葉梗是嚴密的,陽光從枝葉的隙縫中投射進來,就像剪碎了的一片片白影,而這些零碎的光斑閃耀著,隨著人馬的經行忽明忽暗,空氣中帶著窒息般的沉翳意味,宛如有點兒血腥,有點兒泥土氣,有點兒顫慄的陰冷……
這座石門共是兩扇,關得緊緊的,不留一絲縫隙。門上一對鐵門環,都生了鏽,看上去每一扇都有半尺厚薄。
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