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軍都在靜默地等待著,等待那屬於他們的命運。天上的清光越來越人的沉寂感壓住眾人,將每一分緊張與忐忑都壓得呼之欲出。
騎士們,除了其中一個之外,全都是一式黑軟皮製成的緊身衣靠,黑色頭巾,唯一不同的,只是他們背心上所現示的蠍子圖案,有的是白漆印就,少部分卻是銀錐釘綴成的那個服飾迥異的人,則穿著一襲銀白色的絲織長袍,在陽光下發出閃閃光芒。
夕陽融金,遼闊的洞庭湖面上盡皆是帆旗點點,在陽光下宛如綻開了無數金色蓮花。那些水師並不急於進攻,緩緩佈陣,將四周圍了個風雨不透。
突然從他心口上收起手掌,改掌為指,連點他周身十八處大穴,然後自懷裡摸出一個白瓷瓶,拔開瓶塞,道:“瓶子裡裝的是前古迷城的一種奇異石粉,較諸一般所用的金創藥靈驗千百倍,我這身傷就是這種石粉治好的。從現在起,你是我的人了,我拿這種石粉治你的傷,三天之後,我保證你又是生龍活虎的一個。”
她穿的那件衣裳質料挺好,是緞子的,恐怕還是大綢緞莊買來的。
他肩頭上停憩的金翎彩雀一聲長啼,翩躚離體飛起。它身上的彩羽蓬蓬,身子稍稍一動,那些彩羽就彷彿花瓣展開,迎風晃動,又彷彿是勃湧的泉水,噴射出五彩的光泉來。它的尾羽極長,又柔軟之極,浮空擺動,宛似天孫機杼,在雨後織出的淡雅彩虹。一點劍光追著這流彩的光跡,飄然而出。
上官擎天的尖嗥長嚎漸遠漸隱,尚只留下一縷嫋嫋的、淒涼的尾音的時候,這片化做修羅屠場的荒地上,也已形成一片可怕的僵窒了,空氣宛似凝凍,光度似在澀黯,就連人們的呼吸,也已是帶著那種腥羶羶的血沫子味兒了!
白墨臨執著武學,對勝負看的很淡,但對自己竟然如此輕敵,卻倍感慚愧。若是他全力以赴,將三人當作對等的高手來看待,未慮勝,先慮敗,七分攻,三分守,那麼這陰寒之氣再強十倍,也未必能傷得了他。他越想越是慚愧,一時怔怔無語。
衣裳質料不錯,是藍色裡,深藍,只是已經破了,好些地方都破了,下襬扯得條一條的,都毛了,袖口也破了,右邊那一隻袖子都破得露出了胳膊,嫩藤般的一段粉臂露在外頭,而且衣裳上髒兮兮的,好像很久沒洗了。
順著山坳子外一條夾隱在濃蔭深處的小徑,百餘鐵騎便小心翼翼的迤邐向前,他們將馬隊排成長蛇隊形,步步謹慎的朝目的地移動,除了馬兒蹄聲,噴鼻聲,低嘶聲,就再沒有其他任何一丁點聲息了,甚至連每個人的呼吸也都不自覺的全輕微……
一陣群鳥清囀之聲傳來,就見十數只形狀各異的珍禽飛騰棲息,簇擁著一個人,坐在清泉精舍正中的藤床上。此人相貌極為古雅,身上衣服整整齊齊的,穿得一絲不苟,指甲尖長,每一根都經過了精心修剪,絕無半分瑕疵。
他站在離那人約莫兩丈處,他迎著風,那人揹著風。夜色太濃,他看不見那人的臉,要不是地上有雪,那人是一身黑衣,恐怕連那人的身影都看不見。
只有鞭頭一端,是個平滑握手鋼柄,但握柄特粗,又有一枚按鈕,顯然其中尚藏有惡毒花樣,必要時,倒轉鞭柄,一按崩簧,便可傷挫強敵於不意之下!
司馬白抖出這根長鞭,手握鞭柄,略一甩動,立時金毛豎起,使鞭風成為一種怪嘯聲息……
他只在意老頭兒那雙眼神,頭一眼看得他一怔,他只覺得老頭兒的眼神好熟悉,好熟悉,而且讓他覺得有一種親切感,可是就是想不起老頭兒這雙眼神像誰的。
茅屋裡又出來了個人,是嚴寒貞,她手扶著門框,嬌慵無力,不勝疲累,烏雲蓬鬆,衣衫零亂,衣襟放開著,雪白的酥胸露出一大塊。
如雲的秀髮在他的掌中繃緊,他用力一握,司徒香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楚,但她仍然微笑著,將最甜美的笑靨貼在白墨臨的胸膛上。笑靨如花,合著檀香獸嫋嫋散出的異香!
她好像不覺得,臉上木木然沒有一點表情,一雙黯淡無神的目光直楞楞地望著那“紅人”的逝去處。
就是天亮之後,這一帶恐怕也不會有人跡,因為這一帶是沒有人煙的荒郊曠野。踢碎了數不清的露珠,踩倒了數不清的小草,她的鞋溼了,裙腳也溼了,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
雲煙縹緲,淡淡的霞光將青色的石亭罩上了一層彩光,早春的山櫻正開得絢爛,清風一過,便舞起漫天粉紅。
此鞭尾部,形如蠍尾,是作尖銳鉤形,鞭身則滿布不用時柔軟平貼,但在真力一貫之下,便可根根勁挺,豎起的金色刺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