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望著冬梅離去的背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不再多想,趕緊收拾完碗筷放進水池中,準備動手清洗碗筷。
郡主和她們小丫鬟用的碗筷是不一樣的,當然也不能一起清洗。
這時,做飯的何媽媽突然走了過來,她二話不說,便幫著初雪收拾碗筷,還嘮叨著:“昨天郡主出府,她就趁機出府逛逛了,好在沒有耽誤事。”
何媽媽頓了頓,嘆了口氣道:“這小院裡安靜得多啊。從前在大廚房啊,那人多事兒雜,稍有不慎就可能出亂子。”
兩位媽媽整日在這院中準備飯菜,也是無趣。另一個媽媽出府,肯定是得了郡主的首肯。
初雪應道:“何媽媽說的是,咱們都得小心著點。”
冬梅平日打掃院子或是服侍郡主時,向來手腳麻利,和春桃她們並無二致,怎會突然對郡主的私事如此好奇?
一會還是要報給郡主,日後也得多留意她的舉動。
待碗筷洗淨,灶房收拾妥當,初雪匆匆來到書房。
只見郡主已然端坐在書桌前開始罰抄了,郡主的神情專注而認真,絲毫沒有因罰抄《女論語》而有半分懈怠。
地上鋪著厚厚的軟墊,想來是郡主特意準備的。
她心中滿是愧疚,眼眶微微泛紅。屈膝跪在一旁的硬地上,低聲說道:“郡主,都是奴婢貪睡,害得郡主受罰,奴婢該罰。”
郡主抬眸,看到初雪未跪在軟墊上,心疼地嗔怪道:“我本就起晚了,也並非你一人之過,莫要這般自責。
何況母親讓我監督你罰跪,你可是傻了?怎突然如此死板了?”
初雪輕輕搖頭:“奴婢心中實在難安,願受此罰以贖罪過。”
“地上涼,坐墊子上怕也會受涼,可莫要傷了身子。”郡主說著,還拍了拍她的頭,微微一笑安撫道:
“好了,小雪兒乖,趕快跪好了。”
初雪露出笑容,緩緩移到軟墊上,跪直了身子。
隨後,初雪將冬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彙報給了郡主。
郡主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後說道:“不必擔憂,日後有空,留意她是否與院外之人有所接觸。”
初雪點頭稱是。
她筆直地跪在軟墊上,目光正好能看到郡主抄寫《女論語》。
只見郡主手持毛筆,筆鋒遊走於宣紙之上,字型娟秀而規整。
筆畫之間透著一股優雅與從容,每一個字都彷彿蘊含著郡主的情思與涵養,一撇一捺皆恰到好處。
那專注的神態彷彿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復存在,唯有眼前的筆墨紙硯與心中的經文。
室內一時間靜謐無聲,唯有筆尖在紙上摩挲的沙沙聲。
陽光透過窗欞,緩緩地在室內移動著光影,不知不覺間,已從書桌的這頭移到了那頭。
郡主手中的筆未曾停歇,眼看那《女論語》便要抄寫完了,書房裡靜謐得只剩下筆尖與紙張輕微的摩擦聲,彷彿時間都在這裡慢下了腳步。
就在此時,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突然,書房門被推開,國公爺大踏步走了進來。
緊接著。就看到國公爺身著一襲深紫色的官服,腰間束著一條墨色的腰帶,繡著精緻暗紋的袍角隨著步伐微微擺動,彰顯出威嚴的氣度。
心中一驚,趕忙額頭貼著地,朝著門口的方向跪伏下來,顫抖著身子喊道:“奴婢見過國公爺。”
郡主轉過頭看到國公爺,驚喜之色瞬間溢於言表,瞬間起身,滿心歡喜地撲向國公爺。
國公爺微微一嘆,張開雙臂接著郡主,將郡主抱在懷裡。
輕輕抱了一下,國公爺就連忙將郡主放了下來,輕輕拂過郡主的髮絲,笑道:
“是爹爹疏忽了你們,一轉眼小靜安就長大了,可不能抱了。”
說著,國公爺掃視一圈,淡淡道:“你們看到了什麼?”
初雪跪伏在地上,那是什麼都沒看到。但此時,門口處霜枝小秋她們異口同聲道:“奴婢什麼都沒看到。”
郡主低著頭站在國公爺身前,規規矩矩地向國公爺行禮,臉上帶著一絲懊惱與歉意:“女兒拜見父親,方才女兒失態,請父親責罰。”
國公爺看著郡主,眼神中滿是慈愛與疼惜,擺了擺手道:“為父平日裡忙於事務,疏忽了對你的關心。”
郡主微微一怔,隨後眼中閃爍起感動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