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對各家夫人來說,就像是買賣女兒的市場。對於舉辦賞花宴的皇后和嬪妃,更是挑選皇子妃的市場。但各家夫人依舊紛紛帶著女兒前往,只求女兒被那家夫人看中,說不定嫁過去能給家族帶來幫扶呢?
夢蘭扶著夫人下了馬車,旋即,夫人的聲音從車外傳來,“相公,怎麼了?”
車廂外再度響起國公爺那低沉渾厚的聲音,其中的急切之意清晰可辨,“你們沒事吧?”初雪明顯能聽出國公爺聲音中的關切與焦急。
郡主急忙跳下馬車,初雪也趕忙緊隨其後,緊緊跟在郡主身後,她低著頭,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見郡主徑直撲到國公爺身上,緊緊摟著國公爺,親切地喊道:“爹爹。”
“先進去,邊走邊說。”國公爺抬眼望著外面的天空,忽然又瞥了初雪一眼,一家人便緩緩向府內走去。後面的小廝僕人連忙牽著馬車,關上了大門。
“肖侯府被抄家了,男子流放,婦女兒童充入官奴。”國公爺停頓片刻,臉上浮現出一抹愁容,問道:“肖家二小姐和五皇子薛寧羽在咱們府上,雖說官兵尚未前來,但皇上肯定是知曉此事的。”
初雪微微愣怔,她看到夫人有些失神,國公爺和夢蘭連忙扶住夫人。緊接著,便聽到夫人說道:“五皇子已被貶為庶民,華妃娘娘雖被下獄,但恐怕也拖不了多久了。”
隨後,夫人在國公爺驚訝的目光中,將宮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這裡除了初雪和夢蘭,並無其他下人,夫人也無需擔心隔牆有耳。
一路來到國公府主堂外,只見世子爺靜靜地站在原地。國公爺看樣子是要談論正事了,初雪和夢蘭便在外面等候。
初雪和夢蘭坐在不遠處的樹蔭下,左右是來往的丫鬟僕人,還有一個男子站在她們不遠處,想來是世子爺的常隨。
“初雪,郡主對你可真好。”夢蘭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又道:“夫人曾經和郡主孃親也是如此。”
初雪微微一怔,輕聲道:“郡主救了我,又待我極好,夫人也是如此寬厚仁慈,我只盼能一直服侍郡主左右。”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嘈雜,她們並沒有走動,就看到一男一女朝這邊走來。
抬頭看去,是五皇子薛寧羽和一個小姐,那小姐似是視死如歸一般搖了搖頭道:
“羽哥哥,算了吧。你還能活下去,我想去陪爹爹孃親了。”
“不行,悅琳妹妹,肖家嫡子都躲起來了,就只有你。”薛寧羽十分焦急,忽然,像是看到了救星般,急匆匆地走到她面前說道:
“姑娘,求您和郡主稟報一下,求您們收留肖悅琳,為奴為婢都可。若是日後見到悅寧公主,幫忙帶句話,就說弟弟對不起她。”她走上前,看著五皇子朝她彎下腰,十分恭敬謙卑。
她點了點頭道:“我會把話帶給郡主和夫人。”
不過就在此時,守門的小廝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焦急地喊道:“宮裡送賞了,速速通傳,宮裡送賞。”
聽到小廝的話,五皇子鬆了口氣,轉身離去。
小斯進去通傳了,肖悅琳站在原地,低著頭揉著乾澀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她雖然詫異這時宮裡怎會送賞,但不等多想,就看郡主等人跟在國公爺後面走了出來。
她和夢蘭還有不遠處的男子快速跟了上去,跟在各自的主子身邊,但肖悅琳卻帶著笑跟了上來。
國公府門口,兩隊官兵和一隊御林軍站在馬車周圍,後面還跟著兩個小太監。
太監看到國公爺走了過來,忙讓開了一條道,隨後就見長寧公主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臣等拜見公主殿下。”國公爺為首,她們跪了一地。
長寧公主朝後張望,嬉笑道:“寧叔叔好,我來給初雪送賞的,不過父皇有一句話帶給叔叔。”
“父皇說,肖家子女必須充入奴籍,不過服侍誰都一樣,日後也不再追究。”
後方肖悅琳突然磕了頭,十分激動地道:“我爹爹呢?我爹爹孃親呢?”
“這會怕是出城了。”長寧公主搖了搖頭道:
“你父親肯定預料到了,沒什麼好說的,肖家所有子嗣都被找出來了,不從的已經被殺了。不過你放心,你兄長雖受了點罪,但如今入了奴籍,已經沒事了。”
便徑直繞過她,朝郡主走來。
初雪依舊跪在地上,給長寧公主磕了頭,十分感激地道:“奴婢謝皇上,公主殿下賞。”
“起來吧。”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