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沉默的將盒子收回自己的系統揹包內,朝著‘皎月’點點頭,轉身帶著其餘玩家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天空中,那一輪猩紅的眼珠依舊在左右轉悠,像是在觀察尋找獵物一般。
“準備好了嗎?夜小姐。”‘皎月’偏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女生。
‘落霞’回以他一個淡淡的微笑,輕輕的點頭,示意自己已經做好準備。
‘皎月’輕輕牽起她的手,兩人旁若無人的慢步往更高處走。
在這一刻,斷牆下,落月射出的子彈聲和眾多玩家的哀嚎聲,彷彿全都被一道屏障隔絕在外。
利永察覺到不對勁,趕忙披上異化技能,衝向他們的方向,試圖打斷他們。
奈何有人反應更快,‘桔梗花’高高躍起,手中的長鞭宛如一條毒蛇,瞬間纏住利永的腰身,讓人無法掙脫掉。
他眼含熱淚,深深的看了一眼毅然決然赴死,自己這一生最尊重的兩人。
手上微微用力,鞭子隨著他的力道逐漸收緊,咬咬牙,他手上一用力,就將還在掙扎的利永從斷牆上拽下。
自己也隨之掉下滿是血霧的戰場。
兩人身邊再也沒有了阻礙,他們手牽著手,堅定的往上走。
“日暮之時,皎月無暇”‘皎月’輕聲念起小時候,組織裡教他們唱過的詩歌。
只一句,就勾起‘落霞’記憶深處,那即將被埋葬的記憶。
薄唇微張,她輕聲接上,“在那遠方,漫無邊際的地方”
‘皎月’微微勾起唇角,和‘落霞’異口同聲的念出下一句:
“光明的未來,在靜靜地等待;而我們終將日暮之時燃燒,骨頭化作了飛灰,隨著風飄向遠方。”
當初組織在教他們唱這首詩歌時,他還不太懂這裡面的含義,甚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殺人如麻的組織,會教改造體們唱一首溫柔死了的詩歌。
但現在,他們好像有些明白了,明白這是組織在教他們不要忘了自己還是人,不要捨棄掉自己屬於人的那一部分。
“遠方的明月啊,家的方向;那是我夢寐以求,是我觸手可及的遠方。”
恍惚間,他們聽到從前的同伴跟在他們身後,和他們一起唱。
“燃燒我吧,將我的骨骼、我的血肉一起燃燒;請明月籠罩日暮,讓我燃燒的更徹底。”
“你聽到了”
“我聽到的”
“那是我們觸手可及卻又夢寐以求的遠方,家啊、遠方啊、未來啊,請讓我燃燒的更徹底吧,讓我照亮你們來時又歸去的路……”
眼淚模糊了眼眶,他們看不到離去的路了,但來時的路卻深深印刻在他們的腦海裡。
恍惚間,他們透過眼淚,看到了那些早已離去的‘家人’,他們手牽著手,將自己圍住。
他們圍著自己,神色平靜甚至能看到難得的安寧。
他們閉著雙眼,微笑著,為他們唱起希望之歌。
兩人走到斷牆的最高點,手牽著手,神色安寧的注視著遠方的一切。
原本昏暗的天空頓時被晚霞佔領,火燒雲自遠方燃燒,為原來單調的天空莫名增添了幾分安寧。
兩人靜靜地站在斷牆的最高階,神色平靜的注視著被火燒雲包圍了的眼珠。
忽然!‘皎月’偏過頭去,低頭吻住了‘落霞’。
恍惚間,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在文化課上,他第一次問教他們這首詩歌的實驗員,這首詩歌是什麼意思。
“這首詩歌和我們的特訓有什麼關係嗎?”不過十一二歲的‘皎月’並不是很能明白這首詩歌的意義,所以他趁著實驗員說自由提問時,提出了這個問題 。
他們這一批的試驗品年齡最低的都在十歲,大多都已經對世界形成了初步認識。
忽然被自己父母賣來組織,被改造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被迫每天都要進行慘無人道的訓練,所以每天兩個小時的文化課就成了他們訓練之餘喘息的時間。
好在,這次給他們上課的實驗員是位溫柔的女生,她笑著坐在講臺上,神色溫柔的,向他解釋:
“沒什麼關係,但組織希望你們能夠時刻牢記自己的使命和……永遠記住,自己是個實實在在的人類。”
“使命?我們是英雄嗎?”在小孩的認知裡,擁有使命的,必然是故事裡的英雄,所以小小的‘皎月’眼神亮晶晶的問她。
但他得到的,卻是一把殘忍而又鋒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