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不,不是,你們是怪物。”她明明笑的那麼溫柔,說出來的話,卻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點點侵蝕掉他們的心。
“為什麼?”
“因為這個世界已經爛透了,位高權重者肆意生活、平凡者絕處求生、表面光鮮者苟活在光明的黑暗下。所以,有些不能放到表面上來的,只能由怪物去清理。”
女生眼裡沒有任何偏見,她看向教室裡的孩子們時,眼裡只有憐憫。
“但殺的人多了,怪物終將會失去控制。”
那人說的話點到即止,從前他只覺得莫名其妙,而現在,他明白了。
怪物會失去控制,但倘若它尚存一絲人性呢?
當怪物擁有人性時,它就有了軟肋,有了軟肋,那它,就還是可以控制的,只要拿捏住了它的軟肋,在恰當的時候,給予它致命一擊。
論心理戰這一方面,‘皎月’還是自愧不如。
畢竟,組織的心理戰很有用,在日復一日的唱讀這首詩歌時,那殘存的人性,早就深埋於他們心底,作為最後的鎖鏈,牢牢牽住他們。
他想,現在大概就是鎖鏈脫落的時候了,因為他心愛之人願意和自己決然的赴死,而自己親手養大——雖然相處不過一年的那個孩子,或許正在直播大屏前觀看這場肅清直播。
他的軟肋全部被公之於眾,但他不得不去做。
“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而你們要做的就是將這個世界上所有未能得到公正審判的一切,全部撥正。
而你,要做的就是不要停下前進的腳步,帶領你的同伴們勇往直前,哪怕是被砍斷了手腳,被打斷了肋骨,哪怕是死亡,你也依然要拖著殘破的身體,和靈魂,一直往前。”
他忽然想起那個教他們詩歌的女生,對他單獨說的這句話了。
在今天的這場肅清裡,能夠救下同伴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了。
所以,哪怕是死亡,他也不得不去做。
不僅是為了自己內心那殘存的人性,也是為了……給那小孩照亮前方的路。
一吻結束,他本想離開,可‘落霞’卻攬下他的脖頸,重新吻了上去。
兩人吻的纏綿,可淚水卻止不住的落下。
眼淚順著他們的臉頰落下,又在下落時,交融在一起。
這時,遠方吹來一縷獨屬於夜間的清風,將‘皎月’的身形吹散於世間。
‘落霞’難過的微微揚起頭,她還保持著攬住‘皎月’時候姿勢。
她緩緩閉上眼,身上滿是血漬的大衣被風輕輕帶起,然後脫離她的身體。
一層雪白色的衣裙憑空出現在她身上,逐一取代她原來的衣服。
她的身體輕輕漂浮於半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生長 ,直至達到正常的成年男性五六倍那麼大。
原來高高紮起的馬尾被風散,隨著風的節奏隨意飄動。
此刻的她,宛如新生的神女,讓人看上一眼,就會覺得她聖潔而又不可冒犯。
就在半空中的眼睛打算放出更高一層的亡靈時,她猛然睜開雙眼,原來黑色的瞳孔已然變成了晚霞的顏色。
她伸手往前一握,她先前用過的巨大彎弓赫然出現在她手中。
彎弓上雕刻了兩條墨黑色,只存在於古現實裡,東方傳說中的巨龍。
兩條龍尾相互交織在一起,就連細長的龍身也相互依偎在一起。
兩雙猩紅色的龍眼一上一下,讓人看一眼就會覺得喘不過氣來。
她捻起弓弦,毫不拖泥帶水的拉開,兩支猩紅色的箭矢赫然出現在弓弦上。
“呵呵……”利多看著她搭弓射箭,不禁覺得好笑,“我是所有皇室子弟中,唯一一個繼承了亡靈之主的血脈並且是最純粹的。”
“除非是神明或者惡魔,不然,誰都無法阻止我的亡靈大軍降臨。”
他低頭舔舐手指上不小心沾染上的血漬,眼裡露出狩獵的興奮光芒,他笑著看向箭在弦上卻遲遲沒有射出的‘落霞’,“何必浪費生命呢?”
舌尖抵上尖牙,他異常興奮的看著‘落霞’,“用燃燒生命作為代價的異能,真少見。”話鋒一轉,他臉上又露出可惜的神色來:“可惜了,生命燃燒殆盡了也無濟於事。”
‘落霞’沒有搭理他,而是將弓箭對準利多,手上一鬆。
兩支猩紅色的箭矢飛射出去的一瞬間就化作了兩條五爪黑龍,嘶吼著朝利多撲過去。
利多速度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