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5月17日,滬上市委在文化廣場舉辦了一場青年大集會,現場聚集了多名青年,市委要求他們鼓起勇氣、下定決心,積極投身邊疆建設,為建設和保衛邊疆事業做出貢獻。
雖然有很多人也是根據上級的命令來到邊疆進行支援建設,但是他們都是有工作的人,比如像林堅這樣的技術工作者,這屬於工作調動;或者是身份特殊的人,比如駐紮邊疆的兵團。
他們心懷大義,為了國家變得更好,願意做出犧牲,而國家也給了他們一定的補償,更高的工資,更豐富的票據,雖然不一定的能買到相應的東西。
而知青一般都是沒有工作的年輕人,都是由政府宣傳鼓勵、引導他們下鄉,進行邊疆建設。
從來沒有這樣比較強硬的要求哪個年輕人必須下鄉,滬上市委這是把下鄉的主導權放在了自己手裡。
這件事一經發生,直接登上報紙,各方都在等待後續結果,結果就是沒有什麼動靜,這批人順利下鄉了。
也就是說上面預設了滬上的做法,這也給其他省市開啟了一點思路,上山下鄉的人數自此開始陡增。
這本來和周興然沒什麼關係,他就聽一耳朵就過去了,只是沒想到偏偏有人要迎頭撞上來。
12月21日晚上八點,周興然有些睏倦的打了個哈欠,他跟著齊正陽已經連軸轉了一個多星期,就在剛剛終於解決掉了一直困擾他們的問題。
因為技術一組、二組辦公室裡已經擺滿了辦公桌,齊正陽的個人辦公室又不夠大,來往汽車廠的工程師又多,所以為了讓工程師們更好的做研究,廠裡專門把技術這棟辦公樓一樓的黨建活動室批給了他們。
空間很大,各種圖紙都能擺的開,而且活動室的上面就是檔案室,拿取資料也比較方便。
雖然已經到了八點,但是現在這間活動室裡的人還是很多,剛才問題被解決時大家都很興奮,歡呼、雀躍。
但當興奮勁兒過後,隨之而來的就是無窮無盡的疲憊。
這些天一直沒怎麼休息,問題還沒得到解決之前,心中還有一股氣撐著,問題解決之後,之前被刻意忽略的疲憊感一下子都湧了上來。
齊正陽感受到了周興然的異樣,他也不由的按了按頭:“哎,這陣子確實很累,這樣吧,明天正好是冬至,小周,你明天就在家裡休息一天吧,上個周天你不是沒休息嗎?這下正好補上。”
周興然也沒有推脫,他確實需要好好補個覺。
22日一大早,周王氏去商店搶新鮮的肉去了,今天得回來包餃子,林嘉琦給周寧瑾喂完奶也匆匆忙忙的上班去了。
只剩周興然一個人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看著周寧瑾和周寧璋。
周寧瑾吃飽喝足,又有周寧璋在一旁逗她玩,倒也沒有哭鬧。
周興然看了兩個孩子一眼,剛想對周寧璋說:看好妹妹,不要亂跑,就在床上玩,有什麼事就拍醒他,他在睡會兒。
他也不想這樣,實在是過度勞累後睡不夠啊。
這時,就聽見外面“碰碰”一陣敲門聲,周興然還以為他聽錯了。
官園衚衕裡那邊的“官房”,因為都是大雜院,所以白天都不關門,“民房”這邊雖然大多是獨門獨院,但很多人家白天也都開著門,就算關門也會留個縫,很少會像周家這樣把門關的緊緊的。
周家的門又結實,不熟悉的人都會以為無人在家。
外面敲門聲還在響,周寧璋:“爸爸,外面有人在敲門。”
沒聽錯,確實是在敲自家的門。
“誰啊,這個點來家裡?”周興然邊嘟囔邊起身穿鞋披襖,打算去給開門。
還沒走到屋門口,就聽見外面動靜越來越大,接著院門就被推開了。
周興然剛出屋門,就看見嘩啦啦的湧入了一堆人,都是一些年輕人,身著綠軍裝,頭戴綠軍帽,腳上穿著解放鞋,胸口帶著一個頭像章。
是葒衛乒。
不過一堆年輕人裡面還站著一位中年婦女和一個白頭髮老太太,周興然認識她們,就是在他結婚時被他逮到在他房間亂翻的人。
周興然看著面前這堆人,眼睛眯了眯,神色不明的問道:“各位,一大早的,這是什麼意思?”
現在他們主要還是專攻四舊,雖然也上門砸了一些人家,但那都是極個別,而且砸的都是和古物、教學相關的人家。
上門砸人的事情明年才是高峰期。
現在不管怎麼著,都輪不到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