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寧瑾已經快二十歲了,但周興然一點都不放心她獨自一人去太遠的地方。
無它,七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紀初,正是人販子猖獗的時候。
他們不僅敢坑蒙拐騙,還敢直接在路上打暈抬走。
現在街道上一個攝像頭都沒有,交通、資訊都不發達,一旦被拐,此生再難相見。
所以周寧瑾每次去上學的時候,周興然不管多忙,都會親自送她到滬上。
看著她進校門或者直接送到林家。
不止是周寧瑾,兩個兒子他也不放心。
周寧璋出國的時候,周興然都是叮囑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自己能親自送他出國。
這時代,男人一樣危險。
尤其是周寧璋這樣十八九、二十來歲的初出茅廬、沒有太多人生經驗的大小夥子,在人販子眼中就是一頭大肥羊。
女人能賣進山村當媳婦,男人能賣到黑窯做苦力。
前世村裡就有一個男人,當他在村裡走過時,總會引來村人議論紛紛:“就是他,就是他。”
然後村人開始給自家孩子講述男人的黑歷史,勸誡自家孩子一定不要輕易相信外人說的話。
男人在十六七歲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可心的大姐姐。
大姐姐是如此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男人就此墜入愛河,他決定和這個姐姐結婚。
奈何大姐姐已經二十多歲了,年齡比他大許多不說,還離過一次婚。
男人的父母堅決不同意。
一個黑風高的夜晚,很有男子氣概的少年帶著他的大姐姐私奔了。
這一去,再無任何訊息傳回來。
計生時代,家裡的孩子都少,這個男人是他父母唯一的孩子。
父母哭的肝腸寸斷,後悔沒有同意這門親事,到處託人尋找,村裡人也幫忙到處找。
兒子沒找到,倒是打聽出,拐走兒子的女人是個慣犯。
她拐走了很多男人,小到十幾歲,大到三四十,聽說,這些男人都被她和同夥賣進了黑煤窯。
一起找了三四年,他的父母已經放棄了,他們已經開始嘗試接受兒子再也回不來或者已經死亡了的事實。
在眾人都放棄時,已經從少年成長為青年的男人自己回來了。
他的樣貌大變,乾瘦黝黑,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頭髮亂糟糟。
背上背了一床棉絮快要掉光的棉被,腳上連雙鞋都沒有。
誰也不知道他從哪兒來,他是怎麼回來,這一路上又經歷了什麼?
他只是走到已經認不出他的父母面前說了一句:“我餓了。”
狼吞虎嚥的吃了一頓,然後窩在家裡半年沒有出門一步。
這三四年他經歷了什麼,父母和鄉鄰問了許多遍,他一字未說。
後來,他正常娶妻生子,一直都在村裡種地,沒有外出打工過。
周興然相信周寧璋不是一個輕易被美色、被小伎倆矇騙的人,奈何周寧璋還年輕。
年輕代表了無限可能,也代表了年少無知。
更何況青年人荷爾蒙分泌旺盛,總是容易衝動,愛情這種東西靠的是一種感覺,萬一周寧璋上鉤了呢?
作為父母,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擔心。
周興然和林嘉琦只能一遍遍的叮囑三個孩子,提高他們的警惕性。
要杜絕人販子拐賣,首先要把自己當成人販子,熟知各種套路,周興然和林嘉琦也算煞費苦心。
一行人飛往了滬上。
抵達滬上時時間尚早,馮安康、李勇等人住招待所。
周興然帶著周寧瑾投奔朱南春和林堅。
到了下午四點半,周興然獨自一人出門了。
陳建中跟周興然說過自己的住址,周興然一路打聽到了陳建中單位的筒子樓。
向鄰居打聽了一下,找到了陳建中的住所。
陳家此時只有陳建中的老母親和他自己在,周興然和陳母寒暄一陣後,坐下來和陳建中聊天。
周興然:“你好像都不驚訝我突然出現在你面前?”
陳建中將放在桌洞裡的邀請函拿出來放在了桌子上:“我早猜到你會來,你來這兒還能因為什麼?千萬別跟我說是想我了,太虛偽。”
“你也收到了?”
周興然也不太驚訝,既然政府想要推舉滬上汽車廠,支援這次展會,滬上當然要給政府發放一部分邀請函,陳建忠職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