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越人好男風,她從小到大耳濡目染,長大後又跟著經商的父親走南闖北,自然清楚這裡邊的門道。
徐鳳鳴:“……”
“昭兒,越說越過分了。”徐執都聽不下去了:“你自己生的兒子什麼樣你自己還不清楚?現在年輕人講究情投意合,再不濟也得閤眼緣,怎麼可能像你說的那麼簡單?”
徐執:“鳴兒一路趕回來也累了,先讓他下去歇著吧。”
徐鳳鳴聽了這話,得到特赦令一般,站起來行了禮,逃也似的跑了。
晚上一個侍女來報,說是老爺讓徐鳳鳴去書房。
徐鳳鳴去了,到書房時瞧見徐執正在書房看賬冊,徐執見他來了,放下賬冊走到一旁的案几旁坐下,又示意徐鳳鳴坐。
徐鳳鳴過去坐下,徐執開始動手泡茶,徐鳳鳴知道父親沒事不會找自己,便耐心地坐在父親對面等著。
徐執慢條斯理地往火爐子里加了幾塊炭,又將水壺放在爐子上燒著:“去年聽聞你被困在大溪,我瞞著你娘去安陽打探訊息,豈料還未到達安陽,便遇到了奉你命令來接我的徐文。
當時徐文只告訴我,你平安歸來了,讓我放心,然後說少爺讓他來告訴我,叫我不要擔心,直接回宋國去。
當時我便有些好奇,我兒子怎麼會不見我一面,就叫我直接回來。”
“我當時便想,你要麼是有什麼苦衷,要麼就是真的沒事,讓我回來照顧你娘。”水燒開了,徐執將茶杯一一煮過一遍,又換了個壺重新添上水,這才用鑷子開始往茶壺裡放茶葉:“後來接連收到你的家書,我便在想,或許是我多慮了,我兒子大概真的只是不想讓我操心罷了。
可,這次見到你帶回來的那位鄭先生,我便確定了我的猜想。”
到底是商賈世家,徐執身為一個商人,並且能在沒有任何關係和背景的情況下,僅憑一己之力,就能將自家店鋪開遍天山南北這一點,就能看出徐執是個聰明人。
做生意的人最會觀察人,他一眼便看出來鄭琰不是個普通朋友。
“我瞧那鄭公子,走路無聲、身形飄逸,雖然看起來灑脫不羈、不拘小節。但其實他心思縝密、從進咱們家門開始,便不動聲色地將咱們家裡的一切地形全部摸透了,而且時時刻刻帶著防備之心。”徐執道:“我若是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個武功高強的劍客?”
徐鳳鳴一言不發,他垂眸,默默地看著父親的手遊刃有餘地在案几上擺弄茶具。
“按照老夫的經驗來看,他應當是個刺客?”水燒開了,水蒸氣不斷從壺嘴噴出來。
徐執提起水壺,澆在了茶壺裡,他洗了兩遍茶,又等了一會兒,才將熱水衝進茶壺裡,隨後倒了兩杯茶,一杯放在了自己兒子面前:“鳴兒,咱們只是普通人,你一出生便承載了你祖父和曾祖父的夙願,期望你有朝一日能封侯拜相、光耀門楣,”
“但於我而言,你只是我跟昭兒的孩兒。”他聲音不急不徐,每一個動作都做得優雅從容,自帶一股出塵的氣質:“作為徐家人,我雖期望你有朝一日能扶搖直上、平步青雲。可若是這些東西要用你的安危做代價的話,我更希望你能一生平安順遂,哪怕只是個人人都瞧不起的賤商。”
徐鳳鳴不傻,徐執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他自然知道父親說這話的意思。
徐執雖然不知道徐鳳鳴究竟遇著了什麼事,但有一點他能確定,那就是徐鳳鳴遇到麻煩了。
他更是知道,徐鳳鳴不讓自己去安陽城、以及自己去年歲首不回來的原因,大機率是不想讓自己跟昭兒被捲入什麼威脅之中。
讓徐鳳鳴沒料到的是,一向嚴肅、不苟言笑,以祖父遺願為畢生所求的父親,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
徐鳳鳴看著自己面前那造型古樸的小茶杯,杯裡的茶水正冒著熱氣。
“是孩兒不孝,讓父親母親擔憂。”半晌,徐鳳鳴才緩緩開口。
徐鳳鳴不是個倔性子,徐執聽見他這麼說,便知道他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於是識趣地轉移了話題。
父子倆喝了茶,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徐鳳鳴剛一回自個院子,便瞧見頂著寒風坐在院子裡賞月的鄭琰,鄭琰一攤爛泥一般坐沒坐相,半個身子都趴在石案上了。
徐鳳鳴知道鄭琰主要是要跟著自己,為了不害得他晚上又沒覺睡蹲房頂,於是將鄭琰住的房間安排在了自己的院子裡。
瞧見徐鳳鳴回來,鄭琰笑道:“公子回來了?”
徐鳳鳴進了院,禮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