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說:“那燕國若真能堪當大用,就將玉璽給他,若是不行,你看誰合適就選誰。若是都不行……”
他說著,頓了頓,難得俏皮地衝徐鳳鳴笑了笑:“你便跟宋師兄商量著來,自立為王也是可以的。我倘若命大撿回一條命來 ,或許還能回來替你加冕。”
徐鳳鳴:“……”
“還有一事,”姜黎抬頭看了看天,時間差不多了,收起玩味之色正色道:“我中毒的事與趙兄無關,此時或許與他父親以及那位閔先生有關。
據我對趙兄的瞭解,他雖性格怪癖不愛理人,卻也是斷斷做不出這等事來的。
趙兄雖然面上不顯,看起來是個無情之人,實則不然。他這樣的人,反而更容易被感情所拖累。
何況,那鄭琰明面上雖然是他的侍衛,實際上,趙兄卻是奈他不得的。你……不必為了我,與趙兄心生嫌隙。”
徐鳳鳴本來還在被姜黎的玩笑弄得臉紅,豈料姜黎話音一轉,又說到這上面來了,他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
鄭琰來洛陽對姜黎下手,真的跟趙寧無關嗎?
其實,徐鳳鳴也明白姜黎說的是對的。
鄭琰是閔先生的人,趙寧確實奈他不得,鄭琰有些時候甚至不會把趙寧放在眼裡。
而且,趙寧也確實做不出來這些事。
畢竟大家同窗一場,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對姜黎下手。
可……
鄭琰說到底還是趙寧的侍衛,儘管明白這件事跟趙寧無關,徐鳳鳴感情上還是不能接受。
畢竟那閔先生機關算盡,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趙寧,不是嗎?
哪怕趙寧沒參與,或許根本不知情,可他都是既得利益者,這件事也確實跟他脫不了干係。
若不是這樣,姜黎也不會弄成這樣。
這三年多來,姜黎為了不讓徐鳳鳴多想沒表現出來,但徐鳳鳴清楚,他一直活得生不如死。
他是太子啊!
若不是三年前的洛陽大戰,他現在就是天子。
弄得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試問誰能接受?
“鳳鳴,我說真的。”姜黎道:“你不要一直揪著這件事不放,況且那鄭琰,充其量只是一把刀罷了。”
徐鳳鳴靜默許久,頷首道:“我知道了。”
姜黎徹底放心了,南衡先生說:“差不多該走了。”
姜黎衝南衡先生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徐鳳鳴:“鳳鳴,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徐鳳鳴:“什麼話?”
“算了,你以後自然會知道的。”姜黎沉吟片刻,道:“還有一事,鳳鳴你……或許可以給啟國一個機會。”
徐鳳鳴就不明白了,姜黎為什麼會對啟國這麼念念不忘,這啟國,好像沒幹過什麼好事啊?更沒有對姬家做出過什麼貢獻。
反而在幾百年前擁兵自重,自立為王,最後逼的天子給他封王綬印,讓大晉王朝一時之間成了整個神州的笑話。
姜黎:“以後你會遇到很多事,也會面臨很多抉擇。你一定要記住我今日的話,不管面臨什麼選擇,千萬、千萬不要因為我去改變你的決定,知道嗎?鳳鳴,我們這許多年的朋友,你是瞭解我的,我不是那種因為個人恩怨破壞大局的人,所以,你也不要。”
徐鳳鳴下意識地擰著眉,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姜黎卻根本沒給他思考的機會:“鳳鳴,保重身體。”
“等等。”徐鳳鳴叫住姜黎,姜黎回身看來,徐鳳鳴道:“姜兄你……有什麼話要我帶給蘇兄的嗎?”
姜黎神色微滯,失笑道:“不了,倘若我還能回來,到時我自然會去找他。倘若我回不來……說再多的話,除了徒增傷悲之外沒有意義。還不如……就讓他認為我三年前就死在了洛陽,不必再讓他徒增傷悲。”
徐鳳鳴:“姜兄……”
姜黎:“鳳鳴,後會有期。”
徐鳳鳴:“後會有期。”
姜黎往船上走去,這條船能透過這湖一路往東,到宋國直達長江,最後沿著長江一路東行,最終匯入東海。
姜黎上了船,跟南衡先生一起站在船上,看著岸邊的徐鳳鳴。
南衡先生道:“小友,後會有期,保重身體啊!”
徐鳳鳴站在岸邊行了一禮:“先生、姜兄!保重!”
徐鳳鳴站在原地,看著那船漸漸疏遠。船緩慢地飄向遠方,船上的人影漸漸地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