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臺別忘了,除了咱們楚國,還有燕國、衛國、宋國和啟國呢,他們能容忍我們去佔領洛陽?”
“大家都知道洛陽意味著什麼,那可是王權的象徵,代表的是什麼大家心裡有數,他們會白白讓我們去佔?”
“雖說我楚國兵強馬壯,物資豐富不怕打仗,可那洛陽豈是想佔就能佔的?只怕是一去,就會像四年前一樣被各國圍攻,會落得個一樣的下場。”
“危言聳聽!衛國早已是強弩之末,宋國國小兵弱,有什麼資格跟我們一戰?至於那啟國,哼!一群上不得檯面的宵小之輩,也配跟我泱泱大國比較?”
“啟國不講武德,是宵小之輩不假,可啟國軍隊的實力是不可忽視的,真的一佔領洛陽,只怕不用各國圍攻,怕是駐守在大溪城的啟軍就會率先出兵!”
“一群未曾教化的蠻夷之邦!來就是!難道我楚軍還會怕他?”
“怕自然是不怕,倘若其餘幾國一擁而上呢?你怕不怕?洛陽地勢平坦,向來易攻難守,最適合包餃子。一旦被圍了,便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有被圍剿的命!”
“若是楚軍兵敗,那麼宋國和燕國的人一定會伺機而動!潯陽危矣!楚國危矣!”
“到得那時,我楚國千千萬萬的百姓又該當如何?”
“兄臺為何一直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我只是就事論事,事實上這是很可能發生的事,要不然王子殿下跟各位大人不會力諫君上不要出兵!”
兩個人聽了一會兒,鄭琰看了一眼姜冕。
姜冕帶著帷帽,他看不清楚他的臉,但他直覺姜冕大概是不想聽這些話,便道:“我們走吧。”
姜冕的容顏被帷帽遮蓋住,也遮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
他沒說話,只微微一點頭便跟鄭琰起身走了。
二人轉了一會兒,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便折返回了江邊。
那船伕等在原地,見他二人回來,忙起身道:“二位公子回來了,這就回去嗎?”
鄭琰點點頭:“麻煩你了。”
兩人先後上了船,進了船艙,船伕依舊放下簾子,將船划向對岸。
二人坐在船艙裡,一時無話,鄭琰手上依舊捏著那串糖葫蘆。
姜冕透過紗簾,看向那串色澤鮮豔的糖葫蘆。
天氣有點熱,上面的唐晶已經有些化了,鄭琰不吃,卻不捨得扔。
“然後呢?”姜冕問。
鄭琰陡然聽見他說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側過頭來看著他:“什麼?”
姜冕的身軀跟隨著船身輕微的晃動著,帷帽輕輕地飄動著,能間或看見他白皙俊秀的面容。
姜冕:“然後呢?”
鄭琰微微一怔,繼而反應過來他問的什麼,他目光重新回到那糖葫蘆上,良久,鄭琰說:“他自然是沒掙來錢,我也沒吃到糖葫蘆。
那時衢縣大旱,父親為了衢縣百姓去大溪要救助款。朝廷撥了一筆銀子,那銀子卻沒流到衢縣,百姓全部餓死了。
後來父親想去告狀,結果沒走到大溪便被暗殺了,我母親跟兄長也未曾倖免於難。
我運氣好,中了一劍,卻沒死透,後來被師父發現撿了回去,這才留得一條性命。”
“後來……”鄭琰露出個略顯玩味的笑來:“我自然而然繼承師父的衣缽,成了個刺客。”
姜冕沒說話,鄭琰透過那紗簾,似乎瞥見他的神情有略微的變動。
鄭琰忽然福至心靈,身子前傾,將那糖葫蘆遞到姜冕面前。
姜冕沒動,過了一會兒,他撩起紗簾,就著鄭琰的手咬了一口。
王子殿下吃東西很是斯文,一口下去沒咬著一半,嘴上還沾上了融化的糖漿。
那糖漿是紅色的,給他原本就殷紅的嘴角鍍了一層淡淡的唐晶,那唇鮮豔欲滴的,看起來就很甜。
鄭琰頓時氣血上湧,想撲上去抱著他,在那唇上狠狠地咬一口,咬出血來的那種。
他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按捺住躁動的情緒,那眼神已經變了。
“甜嗎?”他聲音沙啞,顯然是在竭力按捺自己。
姜冕沒理他,他瞥了鄭琰一眼,放下了紗簾。
鄭琰笑了,他看著被姜冕咬了一口的糖葫蘆,牙印整齊,顯然,王子殿下的牙齒很是規整,就跟他這個人一樣。
鄭琰一口將姜冕咬了一口的糖葫蘆吃了。
這顆糖葫蘆的味道似乎不一樣,比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