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朦月失魂落魄地回到村子,一路上仿若行屍走肉,眼神空洞而茫然。
她的腳步虛浮,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她回到了白髮小女孩的小屋。
小女孩依舊靜靜地坐在老地方,宛如一尊被時間遺忘的瓷娃娃。她那白皙的臉龐在白髮的映襯下更顯蒼白,眼眸宛如深不見底的幽潭。
當她看到蘇朦月那失魂落魄的狀態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小巧的嘴唇微微張開:“你怎麼了?”
那聲音清脆稚嫩,在這寂靜的氛圍中,卻顯得有些突兀,彷彿打破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蘇朦月如鯁在喉,嘴唇微微的顫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訴說昨夜的遭遇,只是喃喃的重複著:“他們帶走了哥哥,他們帶走了蘇圍城。”
小女孩不認識誰是蘇圍城,但已經猜了個大概,開口:“你們被村民找到了?”
“嗯。”蘇朦月有氣無力的回應了一聲。
“你打起精神來啊,只要他們沒有帶走你,他們就沒有辦法開始儀式。白天村民們會集體消失,但蘇圍城又不是他們中的一員,他不會在白天消失的,你想辦法救出他就行。”小女孩安慰著蘇朦月。
雖然疑惑為什麼村民只帶走哥哥,但看著蘇朦月現在的狀態,這種問題她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蘇朦月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可轉瞬即逝,她帶著哭腔說道:“可是……可是蘇圍城被他們帶去哪裡了我都不知道。”
“一定是淵!一定是!”小女孩抬高了音量斬釘截鐵的說著。
蘇朦月像是被小女孩的堅定感染,她蹲下身子,開啟揹包,從中拿出了“厭心”。她說道:“我找到了這個,我試過了,這個對發病者確實有用。”
“你可以使用‘厭心’?”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東西據我所知只有那個女人能使用啊,怎麼會……”她的聲音因為驚訝而再次微微提高。
蘇朦月緊緊地盯著手中的“厭心”,眼中的驚訝逐漸轉為沉思。過了一會兒,她緩緩開口:“這我也不清楚,說不定它選擇了我。”她的聲音雖然還有些顫抖,但多了一絲勇氣。
小女孩皺著眉頭,仔細打量著“厭心”:“不管怎樣,這可能是個轉機。如果‘厭心’真的能為你所用,那你去淵救你哥哥的時候,就多了一份保障。”
蘇朦月把“厭心”小心地收好,看向小女孩:“你知道淵在哪裡嗎?我對那裡一無所知。”
小女孩點了點頭,開口:“之前我和你提到過的,淵就在澤的下面,而澤就在月蝕殿之中。你可千萬別衝動,可不能直接從澤往下跳,那無異於自尋死路。在月蝕殿的後面不遠處,有一個隱蔽的山洞,洞口周圍怪石嶙峋,雜草叢生,走進山洞,你會看到有一個一直向下延伸的階梯,深不見底,沿著階梯一直向下,階梯的盡頭就是淵了。”
蘇朦月轉身就要走,小女孩喊住了她:“等一下,你就這樣直接去?不休息一下嗎?”說著還開啟了小屋的門。
蘇朦月看著開啟的木門,遲疑了一下,“小女孩不是說她是被村民們關起來的嗎?”
小女孩彷彿是看穿了她的想法,說道:“隨著時間的洗禮,那鎖早就壞了。”
聞言,蘇朦月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回過神來。
蘇朦月心裡明白,小女孩說得有道理。昨晚她幾乎整晚沒閤眼,此刻若是貿然去淵營救蘇圍城,恐怕到時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於是,她不再多想,決定聽從小女孩的建議,先休息一下,恢復體力再說。
屋子很小,一進去就一覽無餘,從門口到對面的牆壁,僅僅幾步之遙,彷彿只需稍稍伸展雙臂,就能觸碰到兩邊的牆壁。
小女孩就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上面,看著蘇朦月開口:“你就在這裡簡單休息一下吧,到了正午我叫你。”
蘇朦月放下揹包,躺在了硬得硌背的木板床上,她實在是太疲憊了,剛躺下不久就進入了夢鄉。
“起來了。”蘇朦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聽到了小女孩的呼喊。
從木板床上坐了起來。肚子傳來“咕嚕”的叫聲表示著蘇朦月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可她並沒有在意,一心只想著救出蘇圍城,然後離開這個地方,或許,可以把小女孩也一起帶走。
蘇朦月告別了小女孩,重新背上揹包,精神抖擻的踏上了前往蔽日山的小路。
一條古老而又粗糙的石頭階梯宛如一條沉睡的巨蟒,向著無盡的黑暗蜿蜒而去,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