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看著被一分為二的畫卷,都不僅呆呆地愣在了當場,大眼瞪小眼竟一時不知所措;過了大約3分鐘,夏健才重重喘了一口粗氣,看著桌子上只剩下書法的畫卷,對拎著另一幅人物圖,有些發呆的郝運來說道:“胖子,看來我們猜測的不錯啊,這真是兩副作品拼接而成的,你自己看看這副書法貼,上面的落款還在,這裡還有兩個印章呢!”。
夏健用力碰了一下,還在發愣地郝運來,指著書法字帖上左側落款處,被原來的人物圖遮擋住的地方念道:“一方是幼安印;另一個好像是稼軒居士”。
緩過神來的郝運來,將手裡拎著的人物圖輕輕放到桌上,扭回頭看向夏健手指的地方,低下頭仔細審視起來,過了不一會兒,他才緊皺著眉頭一臉狐疑地看向夏健說道:“幼安應該是辛棄疾的字,稼軒居士是辛棄疾的別稱,這樣看來的話,這副書法貼應該是真跡無疑了,可是這副人物圖又是誰畫的呢?再者說了辛棄疾老家是省城歷城區遙牆鎮的,但他沒有在家鄉做過官啊,如果這副書法貼是真跡的話,又怎麼流落到泉城來了?”
“對了,還有一點啊,這辛棄疾寫這首《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時,已經年事已高了,當時他好像已經65歲了吧?而且他是在江蘇鎮江任知府時創作的,小健,你認為它怎麼流落到泉城的?”。
夏健儘管心裡早已知曉,這副書法是辛棄疾的真跡,但仍裝出思考的模樣,用手按壓著太陽穴,緩緩說道:“這首《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詞,是宋寧宗開禧元年(1205年),辛棄疾在京口任鎮江知府時年六十五歲,登臨北固亭,感嘆對自己報國無門的失望,憑高望遠,撫今追昔,寫下的一篇傳唱千古之作。
“就是因為這首詞,他在一些投降派諫官的攻擊下,被降為朝散大夫、提舉衝佑觀,又被差知紹興府、兩浙東路安撫使,但他推辭不就職;之後,他還被進拜為寶文閣待制,又進為龍圖閣待制、知江陵府;隨後朝廷有令他趕赴行在奏事,試任兵部侍郎,但辛棄疾再次辭免。
“開禧三年(1207年)秋,朝廷再次起用辛棄疾為樞密都承旨,令他速到臨安(杭州)赴任;但詔令到鉛山時,辛棄疾已病重臥床不起,只得上奏請辭;同年九月初十(10月3日),辛棄疾帶著憂憤的心情和愛國之心離開人世,享年六十八歲。”
“雖然辛棄疾一生都在南方任職當官,可是你別忘了他老家可是山東的,他的同窗好友可是不少啊?這裡面就包括後世的大文豪党懷英,他和辛棄疾年少是同學,求師於亳州劉瞻,當時二人才學出眾擅長詩文,並稱“辛黨”;後來金人南侵,山東淪陷,辛棄疾率眾起義,歸宋抗金;而党懷英則留而事金,從此兩人分道揚鑣。
“以及後來辛棄疾認識的摯友陳亮、朱熹、趙昌父等,儘管陳亮、朱熹早於辛棄疾逝世,可是這裡面誰也不知道,辛棄疾身邊是否有他們的後人侍奉;不管咋樣,我們只要知道,這是辛棄疾的真跡書法就行了,至於歷史背後的隱秘,就讓那些歷史學家和考古學者去研究吧!”。
“也對啊!不過這幅人物影象畫,怎麼處理呢?”郝運來若有所思地,拿起扔在一邊的,那幅人物畫像問道。
夏健看了一眼,笑著說道:“既然能和辛棄疾的書法作品放在一起,肯定也是古董了送給你了;你抽空找個文物專家好好研究一下,說不定也是一件大漏;就算再差這紙張肯定也是宋朝的,估計也能賣點錢吧!”。
“哎,這能這樣了。”郝運來一邊嘆氣道,一邊將那幅人物畫像和另外兩幅畫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起。
接下來,兩個人又都把目光看向了桌子上,已經被揭掉畫像留下空白的畫卷,不由地又唉聲嘆氣起來。
因為原本是一個整體的畫卷,突然被揭掉了一部分後,兩邊的顏色完全不對稱了,整個畫卷看起來就像是陰陽臉一樣;好在是,原來的人物畫像只是貼上在書法貼上的,對整個的書法帖的總體佈局,沒有造成破壞,不過這如同人的面板一樣,本來都是暗黃色的,突然從上面揭下一個創可貼來,露出了裡面肥嫩的白肉,這也太影響美觀了吧!
夏健一臉無助地看向郝運來,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解決的答案。
果不其然,只見郝運來端起桌上再也涼透的茶盅,看看夏健,又瞅瞅旁邊的煙盒,不再言語。
夏健看到這一幕,趕緊笑盈盈屁顛顛地,拿過桌上的茶盅,小心翼翼地為這位大老闆倒上茶,順便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了一盒未開封的華子,恭敬地遞給他一根,還殷勤地為他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