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梁說不渴就放在桌子上,拉一把凳子坐在門前。袁梁探頭看看,甄素潔正站在外邊的一棵柳樹下,低著頭。
錢軍說,他去河南大山裡面,見到了錢琛的領導,那領導說錢琛和他們單位三年的合同已經到期,但前段時間錢琛在一次喝酒後就嘴歪眼斜,說不出話來,半邊身子也活動不靈敏了,就安排人看著他,希望他能恢復,結果活動越來越困難了。既然勞動合同已經到期,資方也帶著律師和錢琛談好了,但錢琛半癱狀態,他們只有和錢琛的家人聯絡,錢琛在這裡三年就沒有探親過,他給同事說過,他離婚了,兒子也出國了。資方看他的手機,找到了錢軍的電話號碼,就給錢軍打電話,資方按照國家規定,該怎麼補償就怎麼補償,但資方不能一直養著他,還是要家屬把錢琛領走,不由分說,安排一輛麵包車就長途奔襲,把他哥倆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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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軍說著,眼裡有了淚:“袁哥,你看看我這個家,我是村上最窮的,我老婆有病,我不能出去打工,還有兩個上初中的孩子。這我二哥躺在那裡,我可怎麼辦呀?”
袁梁心想,你不知道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錢琛在這樣的環境裡,也活不了多長時間,最好的辦法是送養老院,別說他的兒子在國外,就是在國內,錢琛也是淨身出戶,他兒子從小就被蔡清清灌輸和袁梁不親,也不會管他。
袁梁說:“最好的辦法是送養老院,有收費不高的養老院。”錢軍說:“送養老院也要有錢啊,我二哥的錢都讓他敗壞完了,到哪裡找錢送他去養老院。”
甄素潔在喊袁梁了,袁梁走出房門,又回身進屋,在桌子上放了一疊錢,轉身出來了。袁梁聽見躲在一邊的錢軍的老婆喊著:“他哥、二嫂,再坐會唄。”甄素潔聽見,大步走了。
錢軍追上來,把錢塞給袁梁,袁梁和他拉扯著,沒曾想錢軍竟跪了下來,抱著袁梁的腿:“哥來,你得給我想想辦法,我實在撐不下去了,你得拉我一把。”
錢軍把錢再塞給袁梁,袁梁又給他,錢軍不要,他家女人走過來,一把接了過去,錢軍怔了怔沒再說話。
甄素潔已經上車,袁樑上車沒有再說話,發動車子走了。從後視鏡看過去,錢軍還站在那裡。
袁梁的車子開快了,機耕道上揚起一溜塵土。發動機叫著,爬上湖堤公路,開得更快了。車上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原路返回,再順著城南的高架,一直開到仙龍湖邊的停車場,袁梁停下了車子。
袁梁拉著甄素潔下車,兩個人坐在石凳上,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兩個人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碧波盪漾的湖水,湖面上,一排排白色的水鳥,自由自在地翱翔著,遠處還有兩個放風箏的人,風箏飄上了雲端,變得很小很小。
袁梁從車上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一口,拿來一瓶純淨水遞給甄素潔:“怎麼,難受了,眼圈還紅了?”甄素潔平靜地說:“我都多少年沒見過這樣悽慘的了,見誰這樣心裡都不好受。”袁梁說:“他就是活該,他就是自作自受,這就是他的報應,這個挨千刀的。”甄素潔一笑:“算了,無所謂了,真給他報應了,我的心裡反而沒有那種快感了。”袁梁說:“錢軍的負擔可夠重的,你看他家媳婦也是傻了吧幾,他家的日子可不好過,你看錢琛桌上的那碗飯。”甄素潔說:“你說那個娘們,她竟然喊我二嫂,這哪來的二嫂啊,這不是個傻貨嗎。”袁梁說:“我們高中同學就叫你豆腐西施,又叫你二嫂,那女人是叫慣了,還沒有改口。”甄素潔說:“我去她個姑奶奶的,我是哪家的二嫂,我可不擔這個名。”袁梁笑了:“我去她個姑爺爺的,二哥這下場也太慘了吧。”
這時,袁梁的電話又響了,是錢軍打來的,帶著哭腔央求著袁梁幫幫他,袁梁只好聽著,好久才放下電話。
袁梁想了許久,對甄素潔說:“這不是國慶節長假了嗎,我也不出差了,我把他接過來,給他洗洗澡理理髮,換洗一下衣服。”甄素潔白了袁梁一眼:“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袁梁說:“走吧,這都中午了,這裡湖邊有一家魚館還不錯,咱倆去吃魚。”甄素潔說:“回去吧,不想吃魚,沒胃口,回去我給你叫個外賣,叫個烤魚,挺不錯的。”
兩個人回去,甄素潔叫了外賣。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依偎著等著外賣。一會,外賣到了,甄素潔開門,接過外賣,門還未關,竟然急急跟進來一個人,大聲喊著:“我就聽著有外賣,肯定有好吃的,我也來蹭飯。”袁梁抬頭看,是衛校的龔老師龔愛蓮,甄素潔的閨蜜。
龔愛蓮和甄素潔一起買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