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解品第四
〈信解品〉基本也是打比喻。在第三品是佛透過打比喻而使得弟子正信。這一品是弟子們自己打比方,求佛印證其見解。
「信」和「解」,於圓頓大法而言,「即信即解,即修即證」。圓頓大法是全性起修,一步登天。前面講「開示悟入」,是「即開即示,即悟即入」。所以聽聞《法華經》《楞嚴經》,直指心地,叫「修心」。自古以來「成佛的法華,開悟的楞嚴」,不能與其它法門混同。其它法門是「解行並重」,唯有《法華經》《楞嚴經》無修無證,見性成佛。
從〈信解品第四〉到〈授記品第六〉,這三品屬於「譬說周」。這種說法的次第是幫助中下根機人當場開悟證果。在前面的〈方便品〉屬於「法說周」,佛不打比喻,直來直去地講大法,上等根機可以當下成就;那麼這個「譬說周」呢,也是當下成就,只是要透過種種譬喻言辭反覆講解勸導令眾生得解。
爾時,慧命須菩提、摩訶迦旃延、摩訶迦葉、摩訶目犍連,從佛所聞未曾有法,世尊授舍利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發希有心,歡喜踴躍,即從座起,整衣服,偏袒右肩,右膝著地,一心合掌,曲躬恭敬,瞻仰尊顏而白佛言:我等居僧之首,年並朽邁,自謂已得涅盤,無所堪任,不復進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這四個菩薩是代表中等根機的眾生。這個「所聞未曾有法」,講近了就是指〈譬喻品〉;如果講遠了,從法說周開始沒有聽說過;講到更遠的話,四十一年以來都沒有聽到過這種說法。
合掌:表「福慧雙修」,左手錶慧,右手錶福。又表不二法門,說它是二吧,它就一個合掌;說它是一吧,有左有右,有福有慧。合掌還表「悲智雙運」,左手錶「自利」,右手錶「利他」。
曲躬恭敬:「曲躬」屬於身業,是表恭敬心之相。瞻仰尊顏:「瞻仰」是行注目禮。如果對人講話你目視他方,這也是種輕慢;但也有一種人,眼睛盯著人家說話,好像審判一樣,這是狂妄自大。依報隨著正報轉,果真能做到以平等心、慈悲心待人接物,就是「佛光普照」。「佛光普照」是講人的氣質,絕對不是搞藝術表演。佛到哪裡也是以平等的肉身相跟大家共處。而白佛言:「白」表根本,這是表「口業清淨」;前面的「發希有心」叫「意業清淨」;「即從座起」頂禮,是表「身業清淨」。這是表我們時時、事事、處處都要用好這個心,才能得到三業清淨。
我等居僧之首,年並朽邁,自謂已得涅盤,無所堪任,不復進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這是指幾個聲聞弟子在佛前懺悔當初。一般大的叢林開法會的時候,在方丈的左右都是些首座,是「長老」,在法會大眾中,這些人德高望重,所以講「居僧之首」。「朽邁」:人老無用,這是愧於年長。「自謂已得涅盤,無所堪任」:自認為已經證到涅盤,已經不留後有;其實並沒有證到「涅盤」,並沒有得到滅度,而自以為是,這叫「未得謂得」。「不復進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肯回小向大,進求佛道。這是恥於懈怠,在佛面前懺悔,慚於高位,愧於年長,卻沒有智慧;羞於非得,沒有證果,自己以為證果了。
世尊往昔說法既久,我時在座,身體疲懈,但念空、無相、無作,於菩薩法,遊戲神通,淨佛國土,成就眾生,心不喜樂。所以者何?世尊令我等,出於三界,得涅盤證。又今我等,年已朽邁,於佛教化菩薩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生一念好樂之心。我等今於佛前,聞授聲聞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心甚歡喜,得未曾有。不謂於今忽然得聞希有之法,深自慶幸,獲大善利,無量珍寶,不求自得。
這是進一步懺悔,自認為證到涅盤,故而產生懈怠之心。我們常講「言為心聲,身為心役」,他現出這種心態,身體自然就疲懈。
但念空、無相、無作:這幾句話不盡人意,可理解為「三法印」——「苦空、無常、無我」。「苦空」,能看破色身是假的;「無常」,它不可能常住於世;「無我」,色身不是我。以此「三法印」作為「涅盤清淨」的標準。阿羅漢證果以後,透過宿命通觀察自己無量劫以來在六道輪迴,特別是在三惡道受苦,他的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都在流血,他不敢再到世間來,生怕又受大苦,他沒有辦法理解願身再來的菩薩,所以「心不喜樂」。
世尊令我等出於三界得涅盤證,又今我等年已朽邁,於佛教化菩薩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不生一念好樂之心:這是重複懺悔,兩個原因:我們自認為已經證得了「涅盤」;其次呢,現在也年齡大了,就最後一身了,還不如等著這個肉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