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體幾乎是緊貼在一起,她身上幽香不間斷闖進鼻尖,他一雙漆黑墨瞳漸深。
“……別亂摸!”強忍著一絲理智,他捉住她手。
注意到他隱忍神色以及凌亂呼吸,她在他緋紅如潮的耳邊吹著氣,唇角笑意加深:“我們是夫妻,為什麼不能摸?”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清脆如珠:“別說摸你,我就是把你扒光睡了也合乎情理不是嗎?”
“你——”他又羞又惱。
他知她言語上是有些大膽,可不曾想大膽到讓他完全招架不住,方才他就不該放她進屋。
“吾心悅你,天地可鑑。”趁他松神間隙,她反手握住他手再度放在自己心口,目光深情:“這裡只為你一人跳動。”
她穿的抹胸襦裙,露出了精緻鎖骨和胸前大片白皙肌膚,他手與她肌膚相觸,瞬間心中築起的高牆轟然倒塌。
“桑寧,你別後悔。”他嗓音已啞的不成樣子,似警告亦是提醒。
沈寧怎會聽不出他話的深意,貼近他耳畔:“謝晏,我想要你。”
她喚的謝晏,這比任何情話都要令他失控。
“鐺鐺——”
杯子墜在光滑地板上,發出醒耳響聲。
沈寧只覺腰間和下頜一緊,他雍雅清冷的臉便覆了下來。
她心中一喜。
這麼容易就上鉤了,她蠱毒豈不是很快就解了?
就在她暗自竊喜時,離她唇不過半指距離的男人突然停止動作。
彼此氣息交纏。
謝硯卿想,只要他稍往下一點,便能吻上那柔軟到不可思議的唇瓣,狠狠放縱在這一時的歡娛裡。
可他理智在這一刻回籠,注視她姝麗脫俗面容,他只覺得羞憤交加。
她勾勾手指他便繳械投降,那他受到的矇騙和這兩年的情殤算什麼?
她不要他時走的乾脆,還讓他一直活在愧疚懊悔之中,如今想起他了,又這般糾纏。
她當他是什麼?
隨時可以拋棄,隨時可以要回的玩物嗎?
她這分明就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想到此,他神情倏地冷下來,毫不客氣將她扯離他的懷抱,聲音凜如寒霜:“夜深了,長嫂早些回去休息。”
沈寧:……
他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尚未緩過來,睜著迷濛的眼看他,聲音透著幾分茫然:“是我哪裡做錯了嗎?”
她看到他分明動了情,怎麼眨眼間又恢復了那副清冷如月禁慾模樣?
翻臉比翻書還快。
見他冷著臉不說話,她識趣的不再逗留:“那你也早點休息。”
她開啟門,看到一身黑衣的玄影正要敲門。
“大夫人?”他語氣帶著驚訝:“你怎……”
他視線越過沈寧看到了屋裡坐著的謝硯卿,忙止住話。
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沈寧點點頭以示打招呼,邁著步子離開朝寧苑。
房門被關上,屋內傳來謝硯卿與玄影對話。
“大人,酒的事已經查到了。趙錄事喝的酒名十月白,乃是洛伽山一位名叫季修白的隱士所釀,據說此酒價值千金,喝了的人會宿醉三日不醒,大夢一場。許多人因此慕名上門求酒,但季修白從不輕易出售。以趙錄事的俸祿,想要購此酒根本不可能,所以他的死絕對有蹊蹺。”
“你明日親自去盯著趙錄事屍體,我帶衛隨去一趟洛伽山。”
……
沈寧將兩人對話盡收於耳,聽到謝硯卿要去洛伽山時表情微變。
她手攥緊裙襬,加快步伐離開。
——
翌日清早。
謝硯卿出門,掀起車簾便見沈寧一身簡便淡青羅裙端坐在馬車內。
他眉宇攏起,肅著語氣扭頭問站一旁的衛隨:“誰讓你放她上來的?”
衛隨看了眼車裡,一臉無辜:“大人,大夫人非要上馬車,我攔不住。”
“下去。”他命令沈寧。
“我不。”
“我是去辦公事,不是去遊玩。”他臉沉下來。
沈寧瞥了他一眼,分毫未動:“今日休沐,謝大人忙什麼公事?”
“與你無關。”
她撇嘴:“怎麼和我無關,我可是你拜過堂的夫人。”
他譏笑:“你與我兄長不也拜過堂?”
沈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