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押孟玉宣!”蘇韻把自己一千兩銀票放在孟玉宣名牌上。
見勸不動,其他人不再理會她,轉頭又掏出銀子開始押注,嘴裡嘀咕著她就是個傻子。
誰都知道押可能性最大的,她卻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到時候賠了可有得她哭。
一身小廝打扮的丫鬟小禾拉拉蘇韻衣袖,小聲詢問:“小姐,咱們當真要押孟公子嗎?那可是你攢了三年的月錢,要是全賠了可怎麼辦?”
拍掉她手,蘇韻沒好氣道:“賠什麼賠,你就不能對孟公子有信心一點?”她雙手叉腰:“相信我,孟玉宣一定能奪得此次魁首。”
她爹可是戶部侍郎,這次專門負責秋闈閱卷。
他說孟玉宣的文章文采與意境兼備,每一句話都似精心雕琢過,又絲毫不顯刻意。
文章開篇就立論,觀點新穎獨特,針砭時弊又不失分寸,如利刃出鞘,直擊要害卻又鋒芒內斂,以他文章水準,拿個魁首定是板上釘釘的事。
一想起那個為她撿風箏的俊朗如斯男子,蘇韻就不由得心生歡喜。
“記住了,我押孟玉宣的事不能讓我爹知道。”蘇韻提醒小禾。
“放心吧小姐,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畢竟押寶也算是賭錢,要是讓自家素來清正的老爺知道了,小姐免不了要被一頓責罰。
蘇韻正美滋滋的想自己的一萬兩到時候怎麼花,就聽到一道女音說:“我押孟玉宣奪魁一千兩。”
她打眼看去,一身淺青襦裙、頭戴帷帽的女子將銀票和銀子遞給負責記名的夥計。
旁邊人上下打量那女子。
一名長相干瘦的男人開口:“姑娘,剛剛有個傻子也買了孟玉宣一千兩,你們倆不會是一夥的吧?”
被叫傻子的蘇韻氣不過擠上前,憤憤道:“你叫誰傻子?你們不買孟公子是你們沒眼光,我相信他這次一定能奪魁首,你們就等著後悔吧。”
乾瘦男人看她說的這麼肯定,掂著自己下巴眼珠子轉了轉,立馬換上討好的笑湊到她跟前:“小公子,你是不是有什麼小道訊息,能不能也告訴我們一聲?”
其他人見狀也湊上來,笑的一臉諂媚:“是啊是啊,大家都是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嘛。”
這京中有權有勢多了去了,眼前娘裡娘氣的“男人”指不定就是哪位官老爺的公子。
要是他知道點內幕,他們跟著押對了,到時候肯定賺翻了。
蘇韻白了他們一眼:“我哪兒知道小道訊息,孟玉宣雖名氣不如鄧羽三人,可才情一點都不輸他們,不信的話你們就等明日午時放榜,這魁首必然是他。”
乾瘦男人一行人面面相覷,有些遲疑。
說實話,他們有點心動了。
萬一這個孟玉宣真是魁首呢,那他們豈不是錯過了一次發財機會?
蘇韻不想再理會他們,跟著一身淺青襦裙的沈寧往外走:“姑娘可有興趣交個朋友?”
沈寧左右看了看,指著自己問她:“你在和我說話嗎?”
蘇韻連連點頭:“在下蘇韻,乃戶部侍郎之女,姑娘如何稱呼?”
她的女扮男裝並不高明,主要是夜色遮擋才沒那麼容易被認出來,可對於沈寧來說一眼就能看穿。
知她也押了孟玉宣,沈寧對她有幾分好感,語調平和道:“沈寧。”
“沈姑娘,幸會幸會,你——”
蘇韻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步子頓住,笑容僵在臉上:“你是沈寧?!”
不會這麼巧吧?
撞到孟玉宣正牌未婚妻了?
“你認識我?”沈寧也停下了步子,隔著一層輕紗問。
蘇韻眼中光亮黯下來,乾笑著擺手:“不認識,不認識,只是聽說過你。”
難怪她也押孟玉宣,人家是未婚夫妻,押未來夫君不是很正常嘛。
這麼想著,蘇韻心中還是空落落的。
她皮笑肉不笑道:“聽說沈姑娘和孟公子就要成婚了,恭喜啊。”
沈寧還未接話,一道音色清越男音響起:“阿寧,還沒好?”
她抬眸,赫然是在等她的謝硯卿。
他站在賭坊門口處,身著銀絲暗紋月白長袍,整個人透著丰神俊朗般空靜。
即便周遭環境嘈雜,人來人往,可他往那兒一站便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那周身的清冷氣質更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蘇韻看到他嚇得臉色一白忙垂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