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以後,殿裡氣氛輕鬆了不少。
嚴峰還是很擔心,問邑皇:“陛下,大閩使臣已經在驛站等候了,增加進貢的事,如何答覆?”
邑皇:“使臣怎麼說?”
嚴峰:“使臣傳旨,今年加倍,然後逐漸減少增加額,從以後年份中減除,直至最後抵消,不再進貢。”
邑皇:“從哪年開始計算抵消?”
嚴峰:“五年以後。”
邑皇冷笑了一下:“大閩皇帝大概以為朕是個糊塗皇帝。”
嚴峰:“請旨意,如何回覆使臣。”
“答應他,一個字都不用多說!” 邑皇很肯定地回答。
“啊!”嚴峰一愣。
成安和其他宮人、內侍也都感意外,彼此看看,不明其就。
邑皇四下看了一眼,說:“不必驚訝,朕不是糊塗了,而是要讓閩皇覺得我們大邑很軟弱。既然離王對抗,就讓閩皇去對付離王吧。我大邑武力目前還不夠雄厚,惹怒了閩皇,還無力與之對抗。倒不如先養著他的脾氣,人太得意了,危險就該來了。”
嚴峰:“暗衛傳來訊息,大閩皇帝終日醉心修煉。自打殷家毀滅之後,朝廷缺乏能臣,朝政鬆散,才導致稅收不濟,國力下滑。”
邑皇:“那大邑就更示弱,不要激起閩皇的鬥志。”
嚴峰:“臣明白了!” 便出去覆命了。
邑皇帶著成安,走到院子裡,開始修剪盆景。
看著邑皇專注的表情,成安忍不住說:“陛下,您修剪的神情,和先皇太像了。”
邑皇:“朕修剪的功夫,是先皇親手教匯出來的。”
成安:“是的,奴才還記得小時候伺候陛下和先皇學習修剪的事呢。”
邑皇:“先皇教導朕,修剪只靠三條:一靠遠謀,在一切都還混沌的時候,就要有全盤的考慮;二靠手力,要會用巧力;三靠耐心,不能指望很快見效果。”
成安:“先皇真是聖明!”
邑皇:“是啊!父皇一代明君,可惜英年早逝。母后當年何等的精明幹練,被父皇修剪成我大邑最好的牡丹。修剪盆景如此,治理國家也如此!”
成安:“奴才明白,治理大閩皇帝,也是如此!”
邑皇聞言,微微一笑。
大閩的使臣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來回話的大臣。他原本以為要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甚至可能會遭遇堅決的拒絕,但沒想到,這邑皇竟然如此乾脆利落地就答應了增加稅賦的要求!
來回話的大臣更是表現得畢恭畢敬,一路上都彎著腰低著頭,謙卑到了極點。他小心翼翼地回應著使臣提出的每一個問題,生怕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如此,大閩使臣心中暗自思忖起來:“看這樣子,這個邑皇根本就是個軟弱無能之君!居然這麼輕易就被我們大閩國給拿捏住了,任由我們擺佈。”想著想著,使臣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回話的大臣回宮稟報了邑皇,邑皇和嚴峰對視了一下,相繼露出了會心的一笑。
嚴峰吩咐大臣:“通知驛站,一定把使臣給伺候好了。”
大臣:“陛下,嚴首輔,盡請放心!”
那大閩的使臣受到了空前盛大的款待,彷彿置身於人間天堂一般。
每日清晨,使臣剛起床,豐盛的早餐就被端到桌前。用過早餐後,便有專人專車陪同遊覽繁華的街市,品嚐各種美味佳餚。
夜幕降臨,使臣由當地官員帶領,穿梭於各種勾欄酒肆。絲竹之聲不絕於耳,鶯歌燕舞好不熱鬧。使臣沉浸在帝王般的待遇裡,如痴如醉,樂不思蜀。
如此這般,日復一日。待得歸期臨近,使臣才戀戀不捨地踏上歸途。當他回到大閩之後,對大邑皇帝極盡冷嘲熱諷,言語間充滿了輕蔑之意。一時間,大閩朝廷上下對大邑的印象大打折扣,邑皇在大閩朝臣眼中,就是個軟弱無能、膽小怕事的君王。
連閩皇都直嘆息:“可惜了邑太后了!”
去大離的使臣,聽到後氣不打一處來。他去了一趟大閩,吃的用的都是自己支付不說,大離就沒有招待過一頓好飯菜,驛站連茶都沒有。每天就是聽離王君臣哭窮賣慘,那情景,唉,使臣都說不出口了。
不過,臨行的時候,使臣倒是有一個發現,可以讓他將功補過。
那就是他看到了幹飴。
為了讓離王儘快簽署增加稅賦和進貢公文,使臣不得不幾次三番往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