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遠連連稱是,向燕冥軒行了禮,灰溜溜地離開了。
他一走,屋內緊繃的氣氛便如拉到極致的弓弦,驟然鬆了下來。
燕冥軒擺手將身後的侍衛稟退,看著沈時鳶,有些慍怒道:“你明知他來者不善,為何還要將他放進來,自找不痛快?”
“若是不讓他進來,恐怕傳出去不好聽。到時候,說太子妃苛待孃家人,豈不是更麻煩?”說著,沈時鳶微微欠身,行了一禮,“多謝殿下今日解圍。”
燕冥軒走到窗邊,負手而立,望著窗外的景象,“你總是這般顧慮旁人的看法,到頭來只會吃虧,討不到任何好處。”
一味地善良和軟弱只會成為別人攻擊的靶子。
沈時鳶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她從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妾身受教。”
燕冥軒轉過身,目光落在沈時鳶身上,“不必言謝,本宮只是不想讓他在府裡擾得我心煩,並非真的在意你如何。”
沈時鳶微微一笑,“臣妾明白,但還是多謝殿下出手,否則今日之事,也難收場。”
燕冥軒擺了擺手。
“賞花宴的事,你怎麼看?”
沈時鳶沉思幾秒,反問道:“殿下,此次賞花宴,可有什麼特別之處?”
燕冥軒面色凝重,並未提及任何具體的事情,“好生準備,凡事多留個心眼。”
他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沈時鳶心下沉吟。
恐怕,這賞花宴不簡單啊。
轉眼間,賞花宴的日子到了。
太子府的馬車緩緩駛向皇宮。
到達宮門口,包包掀開車簾,一眼便瞧見了不遠處亭亭玉立的沈纖月,疑惑道:“小姐,這沈纖月怎的也入了宮,帖子不是沒給她嗎?”
沈時鳶順著包包的目光看去,只見沈纖月正與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談笑風生,舉止親暱。
“沈纖月攀上了高枝,有人帶她進宮,自然能來。”
包包一臉不屑,“這沈纖月還真是會找靠山,慣會巴結人。”
沈時鳶不置可否,畢竟沈纖月為了達到目的,的確是不擇手段。
沈時鳶和包包下了馬車,隨著引領的宮女,步入御花園。
此時,花園中已經聚集了不少夫人小姐,皆是盛裝打扮,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
沈時鳶的到來,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眾人紛紛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竊竊私語。
她神色自若,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坐下。
包包侍立在她身後,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不多時,皇后在眾宮女的簇擁下,緩緩走來,原本喧鬧的花園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紛紛起身,向皇后行禮:“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后在主位上坐下,微微抬手,示意眾人平身,“今日賞花宴,不必太過拘束。”
話雖如此,眾人還是不敢太過隨意。
皇后目光掃過眾人,在沈時鳶身上停留了片刻,那雙鳳眸中似乎蘊藏著深意,隨後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宴會開始,宮女們魚貫而入,將精緻的糕點和清香的茶水擺放在眾人面前。
未過多久,皇后再次開口,聲“各位可四處走動賞花,但切莫走遠。”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走去。
沈時鳶沿著鵝卵石小徑緩緩而行。
包包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見她神色凝重,關切地問道:“小姐,可是身子不適?”
沈時鳶搖了搖頭,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株盛開的紅菊上,思緒萬千。
就在這時,沈纖月和一位衣著華麗的婦人走了過來。
那婦人目光銳利的上下打量著沈時鳶,“這位可是太子妃娘娘?”
沈時鳶不動聲色,微微頷首:“正是。”
那婦人語氣尖酸,“太子妃娘娘好大的架子,飛上枝頭變鳳凰,就忘了自己的根本了?”
“夫人此言差矣,時鳶自然不敢忘本,只是不知夫人指的是什麼?”
婦人冷哼一聲,刻意提高了音量,引來周圍不少人的注目目光如刀,“你如今貴為太子妃,連自家姐妹都不肯帶進宮來,未免也太過無情無義了吧!”
原來是沈纖月搬來的救兵。
沈時鳶心下了然,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今日賞花宴乃皇后娘娘所邀,賓客名單皆由皇后娘娘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