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時鳶垂下眼簾。
上一世燕冥軒也是這般自信,結果被人鑽了空子,最終落得個被廢黜慘死的下場。
“如今柳氏姐妹已伏法,沈纖月那邊,太子妃打算如何處置?”
燕冥軒摩挲著玉扳指,目光落在沈時鳶身上,語氣聽不出喜怒。
他想知道,面對自己的親妹妹,這個向來殺伐果斷的女人,是否也會網開一面。
“殿下將此事交由妾身處置,妾身感激不盡。”沈時鳶頓了頓,斂起笑容,語氣中多了幾分認真,“只是沈纖月如今已是肅國公府的少夫人,我們行事需顧及肅國公府,不可莽撞,需從長計議,最好能一擊即中,連根拔起。”
燕冥軒微微眯起眼眸。
他這個太子妃的心機,還真是深沉得令人難以捉摸。
“太子妃思慮周全。”燕冥軒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本宮有些乏了。”
沈時鳶福了福身,轉身離開前廳。
夜已深,青雲苑內卻依舊燈火通明。
沈時鳶坐在窗邊,望著天空中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思緒萬千。
涼風拂過,帶來一絲秋夜的寒意,也吹散了她心中的一些煩悶。
沈纖月,應雲驍,肅國公府……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包包看著屋內的燭火一直未熄滅,心中擔憂,便熬了一碗安神羹湯,輕輕推門而入。
“小姐,怎麼還不歇息?”包包將羹湯放在桌上,語氣關切。
沈時鳶回過神,轉頭看向包包,微微一笑,“不困。”
包包無奈地嘆了口氣,將羹湯端到她面前,“您還是趁熱喝了吧。”
沈時鳶接過羹湯,輕抿一口,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流入心田。
包包服侍沈時鳶喝完羹湯後,便悄然退下。
沈時鳶倚在窗邊,手裡握著一方繡帕,目光落在繡帕上栩栩如生的並蒂蓮花上,不知在想什麼。
......
秋風卷著落葉,獵獵作響,旌旗招展,皇家圍獵正式拉開帷幕。
搭建的觀獵臺上,錦衣華服的王公貴族們談笑風生,熱鬧非凡。
應雲驍湊近身著玄色戰袍的三皇子燕九晁,滿臉堆笑,“殿下這身戰袍當真是威風凜凜,氣宇軒昂,不知是哪位名匠縫製的?”
燕九晁撫了撫衣袖上的金線繡紋,“不過是宮中一位老匠人精心製作的罷了,應公子好眼力。”
“看來殿下對這場圍獵是志在必得啊,”應雲驍拱手作揖,語氣諂媚,“提前恭祝殿下拔得頭籌!”
周圍的官員們也紛紛附和,讚美之詞不絕於耳。
“今日狩獵,各憑本事罷了。”
燕九晁擺了擺手,故作謙虛,眼底深處卻蘊含著勢在必得的野心。
就在這時,一聲尖細的通報聲劃破了喧鬧的氛圍。
“太子殿下駕到!”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燕冥軒一身墨色錦袍,身形挺拔,手中拄著一根雕刻著祥雲圖案的柺杖,緩緩走來。
而沈時鳶則是一襲淺紫色宮裝,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旁,眉眼間一片沉靜。
這怎麼可能?!
三燕九晁臉上的笑容一僵。
太子竟然能下床走路了?他明明……
思索間,燕冥軒已然來到了跟前。
燕九晁驚疑不定,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帶著幾分關切上前,“多日不見,皇兄的身體……看來好轉了不少啊。”
“怎麼,三弟看我如今好轉,心中不高興?”
燕冥軒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力,每一個字都像冰錐一樣扎進對方心裡。
燕九晁臉色一變,“皇兄此話何意,如今皇兄身體大號,我關心還來不及,又怎麼會不高興呢?”
燕冥軒眼神銳利如刀,靜靜地注視著他。
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氣氛緊張得令人窒息。
獵獵作響的旌旗,此刻更像是戰場上的戰鼓,一下一下敲擊著眾人的心臟。
應雲驍見氣氛不對,立刻上前打圓場。
“殿下,三皇子也只是關心您罷了,並無他意。”
他刻意將“關心您”三個字咬得重了些,彷彿在強調燕九晁的無辜。
燕冥軒的目光從燕九晁身上移到應雲驍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前些日子應將軍的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