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冥軒舀起一勺湯藥,輕輕吹涼,送到沈時鳶唇邊,“張嘴。”
沈時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順從地張開了嘴。
溫熱的藥汁帶著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燕冥軒細心地一口一口喂她喝藥,動作輕柔。
一碗藥很快見底,他放下藥碗,關切的問道:“現在感覺如何?”
沈時鳶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尷尬,卻又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最終,沈時鳶率先打破了沉默,“妾身有些乏了,想歇息了。”
燕冥軒點點頭,將她扶到床上躺好,又細心地為她掖好被角。
做完這一切,他才走到房間角落的櫃子旁,從裡面拿出被褥,在地板上鋪好。
沈時鳶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燕冥軒明明對她有戒心,卻又在她生病時如此細心照顧,他到底在想什麼?
燈火熄滅,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沈時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睡不安穩。
聽著身旁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試探性開口,“殿下?”
沒有回應。
沈時鳶又叫了一聲,依然沒有回應。
確定燕冥軒睡著了,她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準備回青雲苑。
然而,剛站起來,她的腿就一軟,整個人直直地朝著地上摔去。
完了。
沈時鳶閉上雙眼,卻只覺身子一輕。
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反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淡淡的龍涎香縈繞鼻尖,混雜著藥香,竟意外地讓她感到安心。
下一瞬,柔軟的觸感在唇上一閃而過,溫熱的氣息拂過臉頰。
時間彷彿靜止了。
沈時鳶率先反應過來,觸電般地推開燕冥軒,翻身坐到一邊,低著頭不敢看他。
燕冥軒也有些不自然地坐起身,他從未與女子如此親近過,更別提這種意外的……親吻。
他聲音沙啞,“夜半三更的,太子妃不好好歇息,打算做什麼?”
沈時鳶咬了咬嘴唇,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不習慣和他睡在一起,才想偷偷溜回青雲苑吧?
“我……我想如廁。”沈時鳶隨便找了個藉口,聲音細若蚊蠅。
燕冥軒看著她窘迫的樣子,心中瞭然,“外面天冷,讓月峰拿夜壺過來就好。”
“不……不必了。”
她本來就是隨便找的藉口,哪裡真的想去如廁?
沈時鳶連忙拒絕,說著就要回到床上,卻發現自己的腿還是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燕冥軒眉頭微蹙,不動聲色的起身走到沈時鳶身邊,將她打橫抱起,輕輕地放回床榻上。
做完這一切,他才又回到自己的被褥裡躺下。
沈時鳶緊閉著雙眼,強迫自己入睡。
可是,剛才和燕冥軒摟在一起,唇瓣相撞的畫面卻總是揮之不去,擾得她心煩意亂。
翌日一早。
沈時鳶緩緩睜開雙眼,下意識朝床榻邊的方向看去,卻發現燕冥軒早就已經走了。
她心底微微鬆了口氣,隨即掀開被子下床,雙腿落地,竟意外地沒有一絲痠軟無力之感。
看來,燕冥軒昨夜給她服用的湯藥藥效著實不錯。
想到自己一夜未歸,包包定然會擔心,沈時鳶連忙走到衣架旁,準備更衣回青雲苑。
然而還不等她有所動作,房門便被開啟了。
“小姐,您醒了!”
包包一臉焦急地走了進來。
沈時鳶的動作一頓,看著包包眼下的烏青,心中湧起一絲愧疚。
“包包,讓你擔心了。”
包包快步走到沈時鳶身邊,仔細打量著她的臉色,“小姐,您感覺怎麼樣?身子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已經無礙了。”沈時鳶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
包包這才注意到沈時鳶的氣色確實好了不少,原本蒼白的臉色如今泛著淡淡的紅暈,這才放下心來,開始服侍她更衣。
穿戴完畢後,主僕二人便朝青雲苑走去,不想剛走到門口,便迎面撞上了燕冥軒和月峰。
四目相對,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尷尬。
沈時鳶率先微微福身行禮,“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