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活的形勢。
晉璉與劉將軍也沒有任何頭緒,究竟還有何人有立場和動機刺殺太子,如此說來,不論是聖上,還是政見立場相悖的三皇子,都沒有理由刺殺太子,即便是想給薛家一個警告,下決心要殺了太子,以皇帝與三皇子的能力而言,為了穩妥起見,也不會只派出一個刺客。
晉璉推測道,“殿下覺得,如果說薛相國瞞著皇后娘娘對您下手,可有這個可能?”
慕無離垂下眼目,沉吟:“薛家雖然野心勃勃,但外祖父老謀深算,若沒有十成十把握,不會輕易逼宮。殺了吾再擁二弟為帝,不是穩妥之舉。”
看來是極難分析出一個結果。慕無離深思許久,朝中與他有權利糾葛之人他心中清楚,但眼下那些人卻都不必這麼做。“罷了,等林太醫驗過屍後看看有何發現再說,暫且擱置吧,你們也通知下去,全軍戒嚴,避免有刺客偽裝自己人混入軍隊。”
眾人齊聲答道,“是,屬下遵命。”
那劉將軍似乎還有疑問,遲疑地說“殿下,此事回朝時是否讓聖上與薛相國知曉?”
慕無離端起一旁的茶杯,姚錚連忙為他倒茶,慕無離看著杯中的茶水,“回朝時一五一十地回報,吾也想看看,他們都作何反應。至於刺客幕後主使之人,一次刺殺不成,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不必著急,回京再查。”說完,將那杯中茶一飲而盡。
眾人齊稱是,並紛紛告退。待其他人都離開了,甚至連仇刃也出去了。姚錚看向他,起身也想行一禮便回到之前的馬車上,剛想起身肩膀便被慕無離按住了。
“留在這,不必出去。”將茶杯遞給姚錚,要他添茶。姚錚頷首,不再提要出去,為他默默添茶。
“可有被嚇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慕無離神色有些倦怠,對他說話時卻依然柔和。
姚錚沉默,“殿下是指刺殺,還是朝局之事?”
慕無離卻笑了,“哪個能嚇到你?”眉目竟有了些舒展。
姚錚搖搖頭,“刺殺之事,我家中已經歷多次;朝局之事,姚錚不懂。”
慕無離接過茶,將茶水在手中晃了又晃,馬車雖走在官道上,但也有些許顛簸,慕無離手中的茶水竟無一滴落在他金邊月白色的長袍上,那昂貴的錦緞料子隨著馬車外漏進的光亮折出銀光。
姚錚看慕無離不說話了,柔聲對他說,“殿下可是累了?我為殿下揉揉肩吧。”
慕無離放下茶杯,看著少年被面具蓋住的那半張臉,這是一張銀色的面具,做工卻並不粗製濫造,顯然是少年精心挑選,整張面具如同缺了一翅的銀色蝴蝶,僅僅露出右邊臉頰白皙的面板,讓少年多了幾分神秘和特殊。
“好。你從前也常為家中長輩做這些事嗎?”慕無離微微側過身背對他,任由少年纖細蒼白的手指撫上他的肩頭。
“是,母親時常勞累。家中以刺繡為生,母親疲乏時,我常給母親揉肩。”姚錚在他身後輕聲說,手碰上那溫熱的肩卻感到滾燙,心中不由得暗暗驚歎這肩寬而厚,緊實有力,即便只是簡單碰觸,也能感覺到衣下蘊含的力量。不知他幾年後,是否也能練成殿下這般。
“在想什麼?”慕無離似乎察覺到姚錚一邊給他揉肩一邊發愣,出聲詢問。
姚錚臉一紅,心中暗暗責怪自己都在想些什麼,要是說出去簡直不能再丟人了。
姚錚挪開目光,“這些事情是機密,殿下為何能准許姚錚旁聽?”
慕無離的聲音溫和有磁性,似乎倦怠已經有所緩解,“你是個聰明孩子,吾知道自己沒看錯人;只是不知道你會不會怪吾,讓你放棄了原本安穩平靜的日子,到吾身邊來,不得不涉入這些事。”
姚錚心裡一暖,手上揉肩的動作卻沒停,垂眸看著那背。“殿下待姚錚極好。教姚錚習字,唸書,能重新習武;庇護姚錚,使姚錚不必害怕仇家找上門。姚錚願意為殿下做任何事,能幫上殿下,姚錚十分高興。”
慕無離回過身子,示意他放下手,不必再為他揉肩。輕輕依靠在準備好的靠枕上,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看著姚錚許久,帶著幾分難察的眷戀和顯而易見的溫柔,慢慢闔上了眼,發出了厚重的呼吸聲。
太子殿下睡著了。姚錚拿過馬車內提前準備好的毯子,輕輕為他披上。他感激這面具,讓他不必面對太子殿下時常流露出的溫柔時被人發現羞紅了臉。
姚錚倚靠在一旁,看著他英挺的鼻樑與飽滿的唇,瘦削鋒利的下頜,再往下那衣袍領口藏不住的、顯而易見的,象徵男子身份的喉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