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姚錚已經將隨身之物收拾好準備去面見太子殿下了,他今日同往日一樣,身著簡單的玄色衣袍,不過沒有再用帶子束髮,那根蟒紋髮帶也被他收在了包袱裡,長髮僅用一根玉質髮簪束在腦後。
本來他家當也很少,除了一些貼身之物就是幾套衣服,連發簪都是新發了例銀找商隊買的。除了這些之外,也就是還有林霜絳給自己畫的經絡圖,醫書。
連被褥都是軍中的,實在沒什麼可拿走的,再加上這裡離太子營帳有一段路,卻也算不上遠,他不消片刻就到了。
到了太子營帳前,那兩個士兵竟然沒有直接攔他,而是一人進去通報,很快就出來,道:“殿下讓你進去。”
姚錚進入營帳時,見慕無離今日與平時不同,一身金邊玄色蟒紋袍衫,窄袖並戴著硬質腕套。半束髮,頭戴金色發冠,發冠上鑲嵌著價值不菲的晶瑩玉石在中央,比起平日的溫潤貴氣,今日卻更多了幾分沉穩冷峻。
而帳中卻不只有慕無離一人,有另一位陌生年輕的侍從,還有晉璉將軍在太子殿下身側,沒有穿盔甲,而是難得穿著赤色窄袖錦裝,露出本來的濃眉大眼來,之前交手他沒注意看,如今一打量,發現其人真是一副少年將軍鮮衣怒馬的模樣,看著也就比他虛長几歲。
瞧他進來了,卻沒有像之前那樣說什麼,默不作聲在一旁。姚錚向二人行了一禮,三人齊齊看著他,姚錚心中卻並不似想象中緊張,畢竟,日後恐怕是日日都會與這幾人相見。
“殊珩已給你安排好了住處,你隨他去。”
姚錚頷首,“是。”
紀殊珩領著他出了營帳,沒想到也就幾步路, 紀殊珩指著那營帳。
“被褥床榻都已收拾好,接下來殿下沒有特別交代的話你每日都要隨侍在身側,有什麼不瞭解的都可問我。”
姚錚道謝後便獨自走進了營帳,不得不眼前一亮,沒想到這帳內除了給他準備好了新的盥洗之物,甚至還配了簡單的桌椅與燭臺,如此惡劣的環境下本來他也沒什麼可挑的,但看到眼前一幕他不得不感慨 ,難怪權勢與錢財人人都想要。
晉璉匪夷所思地看著慕無離:“殿下,您要了那孩子隨侍那紀大人幹什麼?”
慕無離看他一眼,“吾交代給了他其他事去做。”
晉璉撓頭,“這小子能伺候好人嗎?先前也沒伺候過人吧。“
慕無離面色如水面般平靜,”吾身體康健,不需要人時時伺候。“
晉璉更不明白了,“那您要他隨侍作甚?”
慕無離倏地發問:“你這幾日不用操練?吾看你今日十分得閒。”
晉璉感到莫名其妙,殿下怎麼這幾日總喜怒無常的,得趕緊撤。他嬉笑道,“用操練的,不過是過來向殿下討杯茶喝,既已喝到了,屬下這就去操練。屬下告退。“晉璉像一陣煙一樣溜出營帳。
慕無離看著背影搖搖頭,這小子從小跟他一塊兒長大,還是這麼不禁嚇唬,沉不住氣。
姚錚走進慕無離營帳時,竟然帳中只剩他一人了。姚錚正有些無措,因為其實紀殊珩走之前也沒詳細交代他都要做些什麼,只是讓他一切聽慕無離吩咐。
帳中雖陳設簡單,但錯落有致,兩張桌子,一張擺著些許茶水水果,而另一張桌子則放置了案臺和筆墨紙硯。
慕無離正在執筆寫著些什麼,看到他進來,“會寫字麼?”
姚錚點點頭,卻又搖搖頭。“只怕又要讓殿下見笑了,會寫,只是寫得少,字也拙劣。我師父笑我的字是春蚓秋蛇。“
說完又有些許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慕無離招手叫他過去,溫和的聲音如同微風輕拂:“寫下看看,就寫你的名字吧。”
姚錚接過筆,站在桌前,身後是慕無離高大的身軀,姚錚似乎能聞到身後那人身上帶著些許厚重沉穩的木香。
姚錚寫下自己的名字,慕無離輕笑,”春蚓秋蛇?你師父倒也沒有言過其實。“
姚錚微惱,卻又不好對著這人放肆,”都告訴殿下了......殿下還,笑話我。”不自覺微微臉紅。
慕無離看他這樣,收了笑,“無妨。日後勤加苦練就是了。從明日起,除去回京在路上奔波的時日,你每日練一幅字交到吾手裡,吾會給吾的手書給你臨摹。”
姚錚試探著問:“殿下希望我把字練好?殿下希望我練到何種程度算‘好’呢?”
慕無離拍了拍他,溫厚地說:“以後吾總有纏綿病榻、或是其他不便之時,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