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說,“殿下說的什麼話。方才我們看到林太醫進來我們倆就想進來,見殿下已經在議事,不便打擾,就在門口等了一會,沒讓通報。”
慕無離緩緩為自己添了一杯茶,“ 你從前也沒少打擾,怎麼如今怕打擾了?”
晉璉大方坐下,還自然而然地為自己倒了杯茶:“殿下,既然偷拿箭毒木種子的竊賊就是太醫署自己人,為何不直接告訴刑部,讓刑部幫我們查,順藤摸瓜,找到那幕後之人。”
慕無離抿了口茶水,“如今再查這個幕後之人無意義了。”
晉璉十分摸不著頭腦,回來之前不是說回來就能繼續往下查了嗎,怎麼殿下又說再查無意義了?殿下向來話少,看樣子沒有再往下解釋的意思,他只得不明所以地看向紀殊珩。
紀殊珩沉思片刻,心中瞭然,狐眼微眯對晉璉說:“如今再查,不論查出是陛下、三皇子,還是薛相國,能奈他們何?退一萬步說,不是三者中的一人,而是朝中其他人,兇手的目的,不過是殺掉殿下,藉機改變朝中局勢,能對他有利,若必須殿下死,那麼他還會再出手。若沒有再出手,說明他目的已達成,或者說,已經不需要靠殺掉太子殿下來實現任何事了。”
晉璉恍然大悟:“殿下已回來半月,京中無事,後續沒有再派人刺殺殿下。說明對方的目的已達成了?但表面上看似沒有改變任何事。”
慕無離看著他們倆,“帝黨薛黨私底下本就如同水火之勢,如今再添一把火,使其互相猜疑、激怒,互相廝殺,藉以掩蓋真實的目的,使朝中人無暇顧及他正在做的事。”
晉璉不由得猜想:“難道這個幕後之人是朝中除了殿下與三皇子以外皇子的謀士?”
紀殊珩否認:“能聯合太醫署,身份不可能僅僅只是謀士,而是對宮中十分了解,極有可能是在朝官員。殿下認為,此人正在做的事對殿下而言是否有威脅?”
慕無離搖頭,“如今朝中最大的弊病依舊是外室與皇權之爭,此人的動作暫且無需太過在意。現在看來還難以判斷對我們而言是有利還是威脅。對方放出刺客,卻只進行了一次刺殺,就再沒了下文,可見對方並不是一定要置吾於死地,說明對他有利的,是刺殺這件事本身造成的影響,吾身死,對他也許有好處,但不大。”
幾人討論一番,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太醫署這邊暫且不理會,紀殊珩想起了什麼,忙問道,“殿下,之前說拿那女子畫像到藝坊與勾欄瓦舍詢問,這邊還繼續查嗎?”
慕無離點頭,“查。但即便查出那女子與什麼人接觸過,中間一定輾轉了數次,幕後之人不會蠢到派自己手底下的人去與刺客聯絡。加上藝坊與勾欄瓦舍人流密集,此事查起來頗費人力,我們毋須自己去查了,不必分散人手,讓手下的人還是緊盯著薛府。此事你走一趟,交給刑部吧,給他們線索讓他們去。”
紀殊珩連忙應下。
林霜絳難得跟著林太醫進了一回太子府,卻看到姚錚一身黑衣窄袖,正在對著木頭人苦練飛刀,抱著手靠在廊邊嘲笑他,“你練飛刀,目的是兩萬年後把太子府的柱子割斷嗎?”
姚錚見林霜絳來了不由得喜上眉梢,難掩興奮:“你怎麼能進太子府來了?是林叔來給殿下把脈來了嗎?”
林霜絳搖頭,“是來回稟箭毒木種子失竊的事來了。明日你能不能休沐?我帶你喝玉泉釀騎馬郊遊去。”
姚錚把木頭樁子上的飛刀一柄一柄拔了出來,回過頭神色猶豫地說,“我這飛刀還得花時間再練練......”
林霜絳無奈,心中暗罵這臭小子不守信,說好了回京好好陪他玩。“明日你出來陪我玩,我以一個大夫的經驗告訴你人身上所有的死穴都有哪幾處,方便你的飛刀能一擊致命,事半功倍。”
姚錚聽他這麼說,興致勃勃地問,“除了脖頸和胸口,還有其他地方是死穴?”
林霜絳賣關子地說,“當然,人身上有三十六致命穴呢,這就是學醫的妙處。怎麼樣,明天陪不陪我玩?”
姚錚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答應,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有點為難,“可是,我不會騎馬......”
林霜絳又想敲他頭,“來就是了,包你學會。明日我在太子府門口等你,我帶你上燕霞山。”
姚錚倏的躲開,但應下了明日的出行。又拉著林霜絳熱絡地聊了一會兒,林霜絳便隨林太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