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王爺負手在一旁看許久,幾番按耐下要出手的衝動,他相信慕無離,他能看出慕無離下手雖狠,但不真正傷及要害,若是離兒動了殺心,頃刻之間鳳玄就已經沒命了,況且想必在祖宗面前,離兒會有分寸。
如此,陳老王爺才放心地將自己這孽子交給慕無離出氣,否則,太子府與陳王府之間的隔閡,怕是很難越過去。
陳王府如今雖有虛名與錢財,卻無任何權勢,加之鳳玄在京中的種種行徑,遲早有一日會鬧出大亂子,比起日後闖出大禍,此時吃些苦頭教訓,倒也不是壞事。只是,可憐了小錚那孩子,平白無故得了一身傷。其實比起鳳玄,小錚更能繼承他的刀法傳承,儘管出身低微,但有離兒在,日後未必不能封侯拜相。
窗外大亮,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雪簌簌而落,姚錚迷迷糊糊吐出許多瘀血,才蹙著眉悠悠地轉醒,感覺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疼痛,讓他動彈不能,姚錚睜開眼睛,一個熟悉的聲音驚喜地響起:“小錚!你醒啦?”
林霜絳一身青衣如玉,清靈俊秀,溫潤雅貴,惺忪著睡眼,似乎聽見了姚錚的動靜正小憩醒來。
姚錚笑了一下,牽動了下巴的傷,微微蹙眉:“霜絳?你怎麼來了。”
林霜絳在床邊握著他的手,“你都傷成這樣了,我當然得來照顧你了,怎麼樣,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姚錚點點頭,他的確很渴,也很餓。林霜絳扶著他半起身,遞來水,他一飲而盡,又遞過來一直溫著的藥粥,姚錚一邊喝著那藥粥,問他:“是殿下來救了我嗎?我昏迷了多久呀?”
林霜絳拿來帕子讓他擦嘴:“當然是殿下救的你呀,聽晉將軍說,若非殿下帶長槍闖進陳王府找人,再晚幾天,你都要被那地室吹成人幹了!那陳世子真是太可惡了,害你到處都是傷,昏迷一晚上了,殿下上朝去了,不便在這裡守著你,讓我暫時代為照顧。”
姚錚有些驚訝,“我睡了那麼久嗎?昨夜是殿下守著我?”想到林霜絳知道他對殿下的心意,又忍不住臉一紅。
林霜絳見他的表情,奇怪一笑:“現在只有你我。你上次醉酒說的話......沒忘吧?”
姚錚別過臉,移開眸:“沒、沒忘,怎麼了?”
林霜絳滿臉興奮,“我上次本想勸你放棄,可是我看殿下,對你似乎好得不一般。”
姚錚低頭喝著藥粥,嘟囔一句:“你不是說我對殿下只是崇拜麼......”
林霜絳不滿地否認了他的話:“我那是怕你自己說漏了嘴,衝動行事,才好心阻攔你,但,你知道昨晚殿下救起你之後做了什麼嗎?”
姚錚疑惑,“做了什麼?”
林霜絳湊近他,神秘地說:“殿下竟然動武了,替你把世子揍了一頓哎,還是在陳王府宗祠面前。”
姚錚無所謂地說:“這有什麼?殿下一向很護短呀。”情不自禁翹起來的嘴角卻暴露了內心的情緒。
林霜絳嫌棄地嘖了一聲,繼續說:“你怎麼還口是心非起來了?關鍵是不只為你出了氣,還守了你一個晚上。”
姚錚終於沒再掩飾眼裡的開心,“殿下對我的確好得不一般......只是......”
“只是什麼?”
姚錚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曾試探過殿下,殿下說,對我好,是因為我那時曾說要做他的一把刀。”姚錚自覺忽略了後面那半句“也許就是想要對你好,沒有旁的緣由”,忽略的原因很簡單,他聽不懂。
林霜絳驚訝地看著他,不明所以,“我曾以為殿下拿你當弟弟一般,你如今說他將你當作他的一把刀?什麼意思?”
姚錚幽幽地說,“我是他的一件武器,也許,是最親密最得力的下屬吧。”
林霜絳捧腹大笑,嘲笑他:“什麼嘛,殿下最喜歡的武器是槍啊!你既然想做他的武器,怎麼不說要做他的一柄槍啊?好歹是他最喜歡的一件武器!”
姚錚額角一抽,兩眼瞪著林霜絳,身體動彈不得如今他也就只能給林霜絳一記眼刀。“笑夠了沒?你最好期望我好得慢一點,能忘記你這句話。”
林霜絳努力憋笑,把嘲笑收了回去:“總之,作為旁人來看,我覺得你是有希望的,你不信主要是因為你沒看到昨晚殿下把陳王世子揍成什麼樣了,昨夜把我叫去一起給陳王世子看診了。毫不誇張地說,比你嚴重多了,就那條腿都夠他養大半個月的。”
姚錚看林霜絳這幸災樂禍的模樣也有些忍俊不禁,“這麼嚴重?”
林霜絳點頭,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