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對視之中。
趙梟瞠目,驚怒交加,瞪視慕無錚,喝道:“端王, 休要以為本侯不知你心中所謀為何!”
言罷,趙梟眼角餘光冷冷掃向傅雲起,繼而又道,“你與傅氏暗中勾連,合謀掌控朝堂大局,如今又勸本侯回南境,豈非意在不費吹灰之力便將皇城據為己有,妄圖傾覆慕氏江山!”
“不。”
慕無錚猛然將酒樽重重頓於案几,酒水濺出些許。
他雙眸抬升,冷冷逼視趙梟,口吻冷峻凌厲,“本王所圖,乃是光復永晝,重奪慕氏江山!”
趙梟聞言,心內劇震,只覺慕無錚所說荒謬到了極點。
他腮幫緊咬,筋脈賁張,厲聲叱道:“端王!你竟口出此等狂悖之語,實乃荒唐至極!你不過陛下一螟蛉義子,何來重奪?竟還胡言光復永晝、行此大逆不道謀逆造反之舉,簡直罪大惡極!”
言罷,趙梟霍然起身,一腳踢翻身前桌案,酒水菜餚散落一地,杯盞破碎之聲不絕於耳,濺起的湯汁汙了衣袍下襬,他卻渾然不覺,只怒視慕無錚,身軀微微顫抖,似極力剋制著衝上去的衝動。
此時,聽見營帳內這般劇烈的動靜,外間瞬間傳來短兵相接的鏗鏘聲,金戈交鳴好似雷霆乍動。
慕無錚心中憤懣難平,幾乎要將指甲深深扣進手心,他怒聲質問道:“趙梟,你身為當朝老將,堂堂定國侯,你且告訴本王,你這些年所定的究竟是慕氏一脈的江山,還是那安氏一脈的江山?莫要告訴本王......當年那場宮變你全然不知!”
趙梟瞬間臉色鐵青,他強忍著怒火,沉聲道:“陛下乃慕氏血脈,我趙氏一族自然定的是慕氏的江山!”
慕無錚銀牙緊咬,厲聲呵責:“那便是你趙氏一族太過愚蠢,竟將安氏後裔奉為明主多年!趙梟,我且問你,若他安如祺當真為先皇后裔,為何在其登位之際,先太子慘死於稷山之戰、先皇驟然暴斃!趙梟……你究竟是真不知情,還是你早已與安如祺暗通款曲!”
趙梟怒極而顫,駁道:“一派胡言!當今聖上縱非嫡出,卻必為先皇血脈,豈會是安王一脈!”
慕無錚長身而起,唇畔浮起一抹冷笑:“原以為你趙梟忠心耿耿坐鎮南境多年,如今看來不過是愚不可及的愚忠!懿王即位後,他是如何殘殺史官、貶黜先皇清流之士,此等昭彰罪證難道你也要視而不見、佯裝不知嗎?”
趙梟聞言,猛地握緊身側長刀,身邊的將領見此情形亦是手按劍柄,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拔劍而起之勢。
傅雲起見狀,冷冷地開口道:“趙老將軍莫不是以為整個永晝只有你們趙氏一族忠於慕氏皇族麼?我們傅氏一族拱衛歷朝,唯信正統君主,難道這還不能代表什麼?”
趙梟神色稍斂,但那隻握著長刀的手未曾鬆開,他冷哼一聲道:“端王,你是何身份,竟敢肆意置疑陛下血脈?陛下為先皇親養,你又是何人,竟敢妄圖傾覆皇室正統?”
慕無錚神色冷峻,寒聲道:“本王乃先太子慕如瑛之子,慕無錚!”
趙梟嗤笑,滿臉不屑:“先太子妃傅靜殊當年母子俱亡,何曾聽聞留下子嗣?”
慕無錚直視趙梟,鎮定而言:“本王若非先太子血脈,傅氏何以支援本王?傅氏本就是本王母家,常人豈可說動傅老將軍,令傅氏一族皆站本王身後?”
趙梟聞言一怔,神色半信半疑。
慕無錚淺笑,笑意卻含冷意:“本王身份,無需趙老將軍認可,今日喚將軍前來,本就沒指望趙老將軍能信本王。”
趙梟冷笑:“既如此,端王何能有此膽量令本侯折返南境?還請殿下速還大軍輜重,否則休怪本侯領五萬之眾踏平這小小駐地!”
慕無錚重新坐回原位,營帳外的打鬥聲如洶湧潮水般不絕於耳,帳簾被風掀起的一角,閃過賀梁負傷的身影,他衣袍下的手因用力而掐得泛白,卻依舊冷聲道:“趙老將軍若是不從,本王自有雷霆手段,定能讓趙老將軍心甘情願回南境。”
趙梟嘲笑一聲,大聲道:“你不過區區五千餘人馬,哪來的膽子阻攔我南境大軍?不論你還不還那輜重,等本侯帶人踏平這駐地周遭,總能找回輜重,待本侯再將你這亂黨擒回京城,屆時你是何身份,自會真相大白!”
慕無錚無事發生般,從容地夾起一口菜喂進嘴裡,緩緩說道:“趙老將軍也不打聽打聽,這軍費是誰在撥、糧草都是誰在發?本王經手發出的糧草,趙老將軍既不從,本王收回來瞧瞧,總不礙事吧?再說...... 趙老將軍攜五萬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