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自己,那些人豈會這般輕易接納?
正因為慕無離選擇了他,堅定地站在他身旁,才會落得個因心腹背叛,最終送命的下場啊!
慕無錚強抑心痛,繼續問道:“那信使所言,劉伯仁刺了……他一刀,又是怎麼回事?”
晉璉滿臉哀慟,淚水奪眶而出:“當時殿下與布和生死決戰,才殺了布和,正要登城奪旗。臣與阿珩勸殿下回營找軍醫,可殿下念及北境軍傷亡慘重,想著先奪下敵旗振奮士氣,便由臣與阿珩攙扶著登上城樓……誰知!劉伯仁不知何時,派人傳假訊息引家父率軍追擊殘軍,用此計支走家父……使得關隘守衛空虛。就在殿下奪旗、眾人歡慶之時,劉伯仁突然出手........殿下本就重傷在身,躲避不及才被他刺中一刀。臣纏住劉伯仁,讓阿珩帶著殿下撤離。”
慕無錚喉間一緊,強忍腥甜,啞聲道:“然後他們……才被叛軍逼入流沙之地?”
晉璉含淚點頭:“臣與家父抓到幾個叛軍,他們交代,殿下與阿珩進入流沙之地時,正好風霾將至。”
慕無錚神色黯然,喃喃道:“那你後來可派人去流沙之地搜尋?”
晉璉泣不成聲:“人跡所能到達之處,臣皆派人搜過了,只尋得那截殘玉。”
慕無錚怔怔地看著手中殘玉,彷彿被抽去所有力氣,一時沒忍住,“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侍女水芙和水蓉嚇得花容失色,驚呼:“陛下!”
慕無錚拿帕子捂住嘴,擺了擺手,虛弱道:“朕無礙。”
晉璉亦是嚇了一跳,稍作鎮定後,神色堅定,大聲道:“臣,懇求陛下準允,發兵攻入沒疆,以我朝強兵之威,逼迫沒疆交出劉伯仁!”
“不可!”
在殿外端著藥、焦灼徘徊的林霜絳徑直闖入殿內。
身後的長公主慕無雙、歐陽恪、傅雲起等人魚貫而入。
慕無錚聞聲抬眸,看向林霜絳的目光竟帶著幾分冷峻,沉聲道:“為何不可?”
一身素白的慕無雙踏入殿中,早在殿外時便將殿內二人對話聽得真切。
聽完晉璉一番話,她更是心如刀絞,痛徹心扉。
慕無雙不等林霜絳答話,便紅著眼、貝齒緊咬下唇,“撲通” 一聲,重重跪在慕無錚面前,聲淚俱下哀聲道:“陛下,懇請陛下出徵沒疆,為兄長報仇雪恨!那劉伯仁逆賊罪大惡極,陛下定要將其千刀萬剮,以正公道!”
慕無錚目光凝著眼前滿臉悲慼的慕無雙,心中一陣刺痛。
未及開口,林霜絳已然搶話道:“不可!陛下,萬莫衝動行事。”
長公主慕無雙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哀聲質問道:“林霜絳!為何不可?我哥哥因劉伯仁等叛軍逼入流沙之地那般絕境而喪命,怎能就此作罷!”
林霜絳神色凝重,語重心長地同慕無錚勸道:“陛下,如今才歷經戰亂收復二十六城,眼下民間田園荒蕪,百廢待興,正需休養生息。我朝兵力更是損耗嚴重,哪有多餘人力發動北征?此時興兵,只會讓更多百姓深陷水火之中。”
殿閣首輔歐陽恪更是上前一步,在帝王榻前躬身拱手,勸道:“陛下,宸王殿下之事.......舉國同悲!然陛下身負天下之重,當以大局為重!如今四海初定,民生凋敝,正需陛下以仁心撫之,以睿智理之,方不負萬民所望,還望陛下三思啊!”
長公主慕無雙見此情緒愈發激動,“噌” 地站起身來,纖手指著林霜絳,怒聲道:“你們不過是怕打仗勞民傷財,可我兄長的血海深仇怎能不報?你們這是貪生怕死,畏首畏尾!”
林霜絳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責弄得面色慘白,他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委屈。
“長公主,” 林霜絳的聲音微微顫抖,“冤冤相報何時了?您滿心滿眼只有報仇,可曾將天下蒼生放在心間?一場復仇之戰看似為宸王殿下討回公道,卻會讓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陷入水深火熱!這天下剛經歷戰亂,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喘息之機,我們怎能因私仇,再度將天下拖入動盪?又如何對得起這萬千黎庶?”
歐陽恪緊接著跨前一步,長揖到地,言辭懇切:“陛下,長公主,林學士所言極是。今我朝歷經戰火,國力損耗巨大,百姓渴望安寧,若此時貿然興兵,國內民生恐難以為繼,敵軍亦非等閒,一旦戰事不利,國家危矣。陛下以英明之姿登大寶,當為社稷計深遠,以蒼生福祉為念,切不可因一時之憤,置江山社稷於險境。”
一直沉默在旁的慕無錚,聽到此處,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