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替殿下回絕了。”
慕無離在床上皺眉,“殊珩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竟給吾推拒了?”
他瞬間將藥碗遞給青松起身穿衣,青松見狀忍不住為紀殊珩解釋道:“許是因為殿下還在病中,紀大人憂心殿下尚未痊癒。”
一邊說著,一邊為慕無離套上外袍。
仇刃抬眼看了一眼慕無離,似乎不敢起身。
“還不起來?”
仇刃小心翼翼道:“殿下,六皇子其名為,慕無錚。”
慕無離繫著腰帶的手掌微微一頓。
眼中似波濤洶湧。
·
太子和端王各自入了座。
慕無錚雖在座上,卻隱隱感覺有目光襲來,他身上也還有傷,皇帝特意允許他以茶代酒同敬即可。
他手腳僵硬地吃著菜,生澀地咀嚼著宮中佳餚,苦悶地喝著宮裡上好的茶水,不敢去尋那目光的來源,他心煩意亂地想,他要是能喝酒就好了,好歹能一醉醉個痛快,不用在這躲著慕無離。
王公親貴們身旁的侍女都穿著華美雲紗。為了不被注意,姚冬易在宮中化名為冬易,直接省去了姓氏,她和夏霖見慕無錚安然回到席上,似乎也鬆了口氣。
樂聲鏗鏘悅耳,酒意盈盈,觥籌交錯,如夢如醉。
傅雲起值守在大殿之外,聽著大殿裡傳來的絲竹聲。
方才皇帝帶著六皇子入席時,傅雲起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傳聞中的六殿下。
果然是他。
原來很多事情比起表面上看到的還要有意思,若是霜兒還在就好了,他忍不住心想。
晚宴從申時持續到酉時兩刻,不知不覺,黃昏落盡。慕無錚的端王府還在等工部的人重新翻整修繕,他只能暫住宮裡幾個月再回自己的王府住。
盛宴落幕,慕無錚拜別皇帝之後終於能領著夏霖和冬易往嘉興殿走,只不過才離開沒多久,他就被叫住了。
“吾的六弟,走這麼快要去哪裡?”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慕無錚心道,終於,還是來了。
他就知道躲不過這一面,可是他該說什麼?
對不起,是我騙了你?還是我不是故意騙你,我只是沒想過自己是你弟弟?
沒等他反應,只見慕無離在他身後沉聲道,“你們都退下吧,吾和吾的六弟有話要說。”
侍衛們不知道內情,只以為是兄弟間聊些家常,見慕無錚沒有出言阻止,就自覺退到了遠處。
——只有夏霖和冬易,二人警惕地看著太子,護在他身前。
慕無錚緩緩回過身,望向慕無離幽深的眼底,入夜不久,宮人還沒來得及點燭,御花園光線幽暗,一旁的蓮華池裡遊著皇室精心飼養的金鯉,湖面清波微蕩。
滿月悄悄升起,繁星當空。
他看不懂慕無離的表情。
“夏霖,冬易,你們下去吧。”
“王爺?”夏霖帶著驚訝的眼神,有些不解。
“聽話,去那邊等著,沒有本王的吩咐不要過來。”
“王爺自己……多小心,若有事及時喚我們。”夏霖低聲道。
冬易帶著警惕和防備的眼神看了一眼慕無離,只好憤憤不平地走了。
“六弟的僕從,好像很怕吾?”慕無離的語氣很輕,似乎只是不經意一問。
慕無錚強顏歡笑道,“皇兄要說什麼?”
慕無離沒說話,瞬間由遠及近倏地近身捂住了他的口,大手緊攬著慕無錚的腰將人騰空帶起,腳尖幾步躍至空中,慕無錚雙眼睜大,後背緊貼著那人的胸膛,熟悉的冷檀香湧入他的口鼻,他心跳如雷,不敢相信慕無離竟然膽大妄為地敢在明晃晃的宮禁之中,在眾侍女侍衛的眼皮子底下直接將他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