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的發家史算不上光彩。
凌父出生在一個落魄的書香世家,雖然有留過洋,但究其根本就是個窮小子。
賀家當時的當家人很欣賞他,同意讓他入贅,把獨生女兒嫁給他,所以凌承允小時候是叫賀承允的,直到六歲的時候才改成淩姓。
凌興和這個人做事狠辣,又碰到了好時機,生意很快就做大了,對賀家也越來越不滿。
不但打壓驅逐賀家的旁支,還將岳父岳母送到了鄉下,美其名曰是養老,其實就是變相軟禁。
私底下有種說法是賀老爺就是被凌興和活活給氣死的。
但也有人持反對意見,因為凌興和在賀小姐死後並沒有再娶,還勞心勞力的請高人幫女兒換命。
雖然這幾年不聞不問的,也可能是因為女兒和妻子長得太像,他怕觸景傷情所以才回避,不然也不會捐錢也要讓女兒上個好學校。
只可惜女兒不爭氣,是個戀愛腦。
倒是那個孤兒院領來的小孩被養的像模像樣,聽說學習不錯,這次的酒會也是為了她刻意籌備的,要幫助孤兒籌集助學基金。
算得上人美心善了。
角落裡,一名男子正時不時的看著自己手機。
他姿態隨意,右手摟著個嫩蔥似的小提琴家,長得特別清純,聲音也甜,笑起來還有兩個梨渦。
“關少,你這是還約了哪個佳人?一直看手機,都不理我了!”
美人嘟囔著嘴,拼命往關勝身上靠,語氣嬌嗔著。
“哎呦,我的小甜心,我還能約誰啊,不就是你上次見了一面後就心心念唸的謝大少麼。
他說是今晚會來,這都上半場結束了還沒動靜,該不會是耍我玩吧。”
美人掩嘴笑著輕錘了他一下,“你胡說什麼呢,人家心裡只有你!是你自己老惦記著謝大少吧。”
“好好好,是我惦記我惦記可以了吧。”關勝痞笑著在美人小臉上親了一下。
就算是所謂的上流圈子中也是有圈層的,凌家這種還是夠不到關家,更何況是謝家。
不過他很納悶為什麼謝景辰會特意打電話讓他來一趟。
宴會中心,觥籌交錯,男男女女都姿態優雅的在悠揚的音樂中談笑,璀璨的水晶燈下凌家的長子西裝革履,周身氣質猶如一柄出鞘的劍,寒光逼人。
關勝聽了些關於這個男人的傳聞,也算的上一號人物,如果淩氏順利過渡到他手裡,還不出大錯的話,未來也會是號人物。
同時他也注意到凌承允身邊的女子,妝容精緻面容清秀,看起來有些靦腆,像個不諳世事的小白花,時不時還要偷偷抓一下凌承允。
關勝挑了下眉,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
圈子裡都是人精,他這種常年混跡歡場的人更是分得清麵皮之下的那張臉是人是妖。
看來這一家子姓凌的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宴會進行到一半,他的手機總算有動靜了,他接起電話,“謝大少,你這是唱哪出呢?我這都等半天了,來不來一句話。”
“我在門口了。”
電話那頭好像是訊號不好,聲音有點模糊,關勝站起身就往門外走,忽然被一個女孩撞了滿懷。
女孩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此刻有些歉意的向他道歉。
關勝下意識的搖頭說沒事,就見少女白體恤牛仔褲,和盛裝出席的所有人都不同。
他眼中一亮,對著話筒道:“謝大少,我跟你說我剛剛好像收到了愛神的召喚。”
“你一個月要被召喚好幾次,好了,別廢話,來三號停車場。”
關勝無奈的結束通話電話,發了條簡訊讓女伴自己先走,他獨自去找消失多日的損友。
南訶的目標明確,就是來找沈宜澤的,但她在會場上繞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人,卻無意中瞧見了謝景辰之前給她看的那幅畫。
手機中看的時候已經覺得壓抑,如今整張畫展現在眼前才驚覺得瘋狂。
手機中她沒仔細看的部分有著一塊黑白交疊的泥潭,旁邊還橫七豎八的倒著模糊的人形黑影。
像是火海中苦苦掙扎的人。
她站在那幅畫作前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視窗,其實作品也是。
作為情緒的衍生,沈宜澤筆下的作品更代表他當時的狀態。
他在耿耿於懷什麼?
那個唯一逃出門外的殘影是他嗎?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