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訶腦子漸漸明晰。
強烈的失重感和身體的疼痛讓她額間冒出細密的冷汗。
“福叔,勞煩你幫我送到西郊的公寓去。”
她氣息微弱的剛開口,樓上就傳來一陣怒吼:
“你今天滾出凌家,以後就別給我回來!我就當沒有你這女兒!”
南訶閉了下眼,明白凌興和是認真的。
這些年利益至上的男人早把凌白晴當做親生女兒培養,誰讓小白花有個健康的身體,還是拿得出手的聯姻好棋子。
但她現在不能妥協,因為她要趁這個機會脫離凌家的掌控。
只有這樣才有機會去查當年孤兒院裡的黑幕。
別墅外傳來汽車駛入的聲音。
隨即一名西裝筆挺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個穿著淺綠色連衣裙的黑髮女子,看起來像夏日荷塘裡清新的水蓮花。
老管家像是找到了幫手,急忙起身走向凌承禮,“大少爺您趕緊勸勸大小姐吧,這樣下去她身體會拖垮的!”
凌承禮居高臨下的看了眼勉強從地毯上坐起的南訶,聲音冷的能掉出渣。
“有些人自己不自愛,別人勸有什麼用。要走趕緊走,別一天天只會嘴上嚷嚷著,真以為大家都吃這一套,也不嫌膩的。”
一旁的凌白晴拉了下他的衣袖,聲音甜美。
“哥,你別這麼說,姐姐只是頭回來杭城,被花花世界衝昏了頭,我們應該多包容她的。”
“呵,也就你心善,忘記昨天她用花瓶砸你的事了?”
凌白晴低下頭,小手扭捏的抓了抓裙襬,像是鼓起勇氣才抬頭道:
“我原諒姐姐了,她只是心情不好,怪我昨天端甜點進去的時候沒有敲門。”
“你手上端著東西怎麼敲門?再說了,都住在一個屋簷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凌承禮完全無腦的偏袒讓南訶差點笑出聲。
這個小白蓮也是厲害。
昨天故意端著碗白粥去敲凌南訶的門,然後故意把新拍的全家福展示給她看,那全家福上並沒有凌南訶,直接激的她失控,又砸花瓶又趕人。
可是在外人眼裡,就是鄉下來的人果然沒教養,心胸狹隘嫉妒養女。
凌承禮見南訶一臉諷刺的表情,莫名就覺得刺眼。
“你剛剛不是說要走,怎麼還賴在這?”
“不急,拿點東西。”說罷,南訶忍著渾身疼痛緩慢卻毫不遲疑的爬起來,她神神態雖然狼狽,但完全不同以往的怯弱。
看向凌承禮的眼神也從以前的憤恨變為嘲諷,讓他整個人如被針扎。
旁邊的小白蓮凌白晴心想這個蠢女人總算滾出凌家了,剛想開口補一刀,就被站在樓梯口的南訶一個回眸嚇到當場僵住,手臂莫名的起了雞皮疙瘩。
南訶順著記憶回到她那間見不到陽光的客房,房間凌亂,因為沒人收拾打理,昨天打翻在地的白粥已經有股味道了。
美其名是“害怕大小姐發火”、“大小姐不讓我們進屋”,“大小姐情緒不穩定我們不敢”,總之就是變相的孤立打壓蘇南訶。
南訶嘆了口氣,咳嗽了幾聲,走進屋內配備的洗手間,看著鏡中倒映出年紀不大的女孩。
不醜,甚至已經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了。
但因為太瘦,顯得五官格外鋒利,帶著一股刻薄的味道。
屬於美則美,但卻不討喜的長相。
南訶輕笑了聲,周身氣質一變,鏡中的面相跟著變了,陰鬱散去,顯得清冷如孤月。
她忍著疼痛找到醫藥箱,然後噴了某南白藥,止住了血後又洗了下手,從櫃子中拿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遮蓋滿身狼狽。
南訶撿起了那個曾經讓凌南訶發瘋的全家福,擦乾淨,然後還噴了點酒精,小心翼翼的放進衣服口袋。
小蘋果好奇的冒頭詢問。
【宿主,你拿這個幹嘛呀?好髒!】
【我上樓就是為了拿這個,沒這個怎麼去找小白蓮bUG當年待的孤兒院?】
南訶下樓,看也不看還站在大廳的兄妹,直接走向老管家。
“福叔,要勞煩你送我去小別墅了。”
說是小別墅,其實就是西郊靠海不遠的一棟舊樓。
因為是南訶母親嫁妝,所以才落到她名下。
好在雖然年歲久遠但卻有股歷史沉澱的美。
石頭制的牆壁堅固又美觀,早年也有做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