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茶杯破碎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空蕩,清脆,驚醒了神魂未歸的人。
牧錦宸帶著迷茫睜開眼。
一旁的小師弟見他醒來開心的說道,“牧師兄你總算醒了,嚇死我們了,這發生什麼了嗎?怎麼不明不白的昏了這麼些天,大家都很擔心。”
牧錦宸勉強支起身子,有些茫然的看著屋裡的景象。
記憶迅速回流。
他想起自己試圖從內部打破結界,關鍵時刻還好龔宇溟幫了他一把。
摸了摸捆了半身的白色繃帶,他道:“師尊呢?”
“今天是明臺宴最後一天,千仞宮的人在摘星樓擺了桌酒宴說是要宴請所有宗門,大長老帶著大家都去了,就剩下我們幾個抽籤輸了的在客棧留守。”
蹲在地上收拾杯子碎片的同門師弟道,他收拾完杯子碎片又重新給牧錦宸倒了杯溫茶,遺憾道:
“要我說還是牧師兄可惜了,你可是今年的第一名,按理說現在應該在摘星樓被人眾星捧月,這病的真不是時候。”
“……”
牧錦宸禮貌接過茶杯,說了句“謝謝”就沒再說話。
他現在後腦還很痛,應該是磕到了。
不過能撿回一條命他很慶幸。
只怪自己魯莽使用陰陽石的回溯能力尋求真相,差點失控把自己和師尊都困死在裡面。
他引爆了自己體內所有的能量,還用了法器無上限的進行增幅,就怕這空間炸不出一絲裂縫。
牧錦宸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發現上面除了常年練劍留下的老繭外,並沒有其它劃痕。
難道是龔宇溟及時趕到,救下了他們?
可是這也不能解釋自己現在完好無損的情況。
牧錦宸皺著眉,下意識的抬手撫了下自己心臟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他選擇自爆的瞬間,有一股詭異但又強勁的力量衝入他的身體,直接奪走了身體的使用權。
之後,他就失去了記憶。
那或許,是他並未完全自爆成功?
就在牧錦宸還在思索這件事時,心臟傳來劇烈的刺痛感,手中握著的杯盞也被打翻,床榻上溼了一塊。
同門師弟瞧了眼,急忙上前,“牧師兄小心,唉,這都溼了,你先挪一挪,我給你重新鋪個床榻。”
牧錦宸起身,但沒走幾步,就見書桌上的傳音令亮了起來。
裡面傳來唐蔚茗焦急的聲音。
——大師兄,你快來石頭橋接應,師尊出事了!
……
半個時辰前。
赤色的紅光照徹整座摘星樓。
樓頂之上,暗湧的雲層中裹挾著滾滾驚雷,發出駭人的低吼。
何雨竹滿臉恐懼的看著殷紅的鮮血順著瑩白劍身蜿蜒而下,一滴一滴的滴在她的眼前。
她緩緩抬起頭,只見南訶此刻正面無表情的垂眸看著她。
那神情,彷彿她是個骯髒的螻蟻。
“師門養我教我,但這些年我為師門所做的也並不少,私以為功過相抵,我自廢一半功體算還了‘九霄門’這幾個字,從此我與九霄門恩斷義絕。”
南訶聲音清冷,如裹著寒冰的颶風,掠過每個九霄門弟子的心間。
她周身由血氣凝結而成赤色還未褪去,大乘期修為重創帶來的天道異象還震懾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但人心的貪婪已經開始滋生。
其它宗門的人開始暗喜。
這些年,九霄門雖說不明面上打壓他們,但天穹王朝的宗門幾百處,每年的有潛力的年輕人就那麼幾個,可謂僧多粥少,殷南訶雖明面上不收徒,但她的修為和聲望擺在那,資源自然不會少,大家都會有所忌諱。
如今她真脫離了九霄門,他們不就更有機會了?
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九霄門內鬥越激烈他們越能受益。
如今殷南訶飛昇的天劫未過,又失去一半修為,活下去的機率就更小了,這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南訶站在人群中間,一向冰冷的嘴角罕見的揚起嘲諷的弧度。
人心,有時候並不需要特意的觀察,只需要你身在其中,哪怕是閉上眼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四面八方湧來的惡意。
她抬聲道:
“在座各位都是大宗大門,不妨也為我鑑證一二,今日這位代表九霄門雲逸然的傳令者說我以個人意願阻礙九霄門的發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