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棋成為城鄉官民的娛樂工具,特別是到清朝後期,也是棋手們步入仕途的一個途徑。
清代圍棋國手有兩條路可走,最好前途即是出入達官富豪的家門,充當清客。攀附高官,為入仕打通關節。末流的圍棋國手靠教圍棋來維持生活,到妓院教妓女學棋,充當幫閒。如南京國手鄒泰來到妓院教妓女學棋,嬴嫖客的彩金混日子。
晚清時曾國藩、彭玉麟、曾紀澤等都是圍棋痴迷者,他們在軍中與國手弈棋。
到了民國初期,棋手活動更趨興旺。茶館成了下棋的活動場所。
湧安開的茶坊,生意就很興隆。
按說,茶館是大眾的場所,裝置簡樸,人聲嘈雜,有礙於安靜思考,原不適合做弈棋的場所。但棋手們也無其它地方可去。再說了,茶坊備有現成棋具,故一般愛好者就把茶坊當做他們的活動天地。尤其是一流圍棋高手為了謀生,常在茶坊擺擂施教。
他們棋藝高超人氣興旺,不但業餘棋手願意上門求教或觀棋,其它圍棋高手也會尋上門來,以棋會友,廣求同好,所以這個茶坊也就成為固定的、熱鬧的圍棋活動場所了。
茶坊棋室是有規定的。上午9時開張,晚上12時方散。入座後由服務員送上茶壺,每人一具,價約二角。一個初來茶坊的人,因人生地疏,只作旁觀。但時日既久,探知你是為下棋而來,那好,便會有不速之客在你身邊就座,並主動招呼,相邀對弈。這些人大多為職業棋客,以賭彩謀生。
怎麼賭呢?即由雙方按慣例,臨時商定輸贏一局得若干錢,同時又計算輸贏子數,每一子為若干錢,兩者相加即為一局的彩金。如雙方互有勝負,可以按局單獨兌現,也可彼此抵銷。但職業棋客既以此為生,能贏不能輸的,贏了照收不誤,輸了或暫欠或乾脆不付。
大部分職業棋手的水平總要高出許多。所以能操縱局面,對贏棋較有把握。而一般愛好者為了增長棋藝和覓得對手,又不得不按這種規矩辦事,所以常將這類賭彩視為學棋而付的“學費”。
一般平穩的對局,每盤勝負不大,彩金比較少。對於職業棋手來說贏錢是多多益善,因此,他們往往把棋局搞得天下大亂,強攻強殺,硬去吞吃下手的棋。下手偶然失誤,活棋變為死棋,便成大負,需負的彩金相當可觀。像這種下法不能視為教棋或學棋,只是一種賭博而已。因此,職業棋手往往對水平較高的請教者心存顧忌,避而不與他們下指導棋,與他們下棋未免多勞少得,從謀生的角度看不很值得,這自然是將藝術當作商品買賣。
職業棋手歡迎的是那些水平較低,出手撒漫的人,這類人大多數只為消遣取樂,稀里胡塗輸上幾盤,扔下些彩金,雙方皆大歡喜。當然了,下手雖然屢經失敗,繳了不少“學費”,但積累了教訓,增長了棋藝水平,也可視為一種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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