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草草收場後,眾人回到了學院之中,此時已是午夜時分。
進入學院回到宿舍的路上,眾人見一處昨天還是一片平地的地方,此刻就已有一座精裝的別院立在了那裡,如果不是西門千雪給大家解釋,大家一定會以為那一座別院,是聊齋裡的狐仙幻化出來的。
原來是西門家讓工匠先將別院所有構件,全部用上好的木材給製作出來,今天一早就把這些木質構件運到學院裡這片空地上,讓工匠現場組裝而成的。果然西門世家是財力驚人,一個白天就能建造好一座如此典雅精緻的別院。
大家雖然都是長江商學院的同學,但是同學之間也有差異,有的家裡特別有錢的,就住單間,就比如F4他們,他們住的就是一人一間的單間,條件還不錯的就住的標間,就是兩人住一間,剩下那些條件一般的,就住大間的大通鋪。
這後靳不幻他們後世的學校不也是一樣一樣的嗎?原來各朝各代都是一樣,有錢人佔有更多的資源,哪怕是在學校這樣看似平等的地方,其實也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這靳不幻和衛央生他們當然住的就是大間大通鋪,方梓俠今日剛來報到,也是和他們一起住大通鋪的。
大家回到大間宿舍,衛央生就很熱情的把方梓俠安排睡在自己旁邊。這方梓俠也不推辭,眾人就七手八腳的幫方梓俠把床鋪與行李打點妥當。
只是這方梓俠為人比較講究,不願當著眾人更換衣衫,只是把外套脫去,就和衣上鋪了。
這學院的宿舍和後世裡宿舍的學生也都是一樣一樣的,出去喝了一頓大酒後,回到宿舍的床上,雖然已經滅燈了,但是還是會有人挑起一個話頭,發動大家連夜召開臥談會。
一個叫黃宗羲的同學首先發言道“顧兄,今日你當著南宮翔拆穿他抄襲他人詩作,真的是大快人心,這南宮翔仗著這長江商學院是他家投資開辦的,在學院裡總是高人一等的樣子,實在是讓人討厭,今日顧兄好好的殺了一殺他的威風,讓他日後也知道,我等不是可以任由他人小看之人。”
這時一個叫王夫之的同學發言道“就是就是,今日那西門靖更是好笑,明日歌誰不知道是弘治年間的錢福所創,雖這錢福之作沒有李太白的詩作如此流傳甚廣,但是在我們江南也是有不少人知曉的,今日西門靖就好意思說成是他所作,真可謂是厚顏無恥厚顏無恥啊。”
顧炎武接過話去說道“今日,我並不是存心要南宮翔出醜,只是我家祖上確實與楊慎是世交好友,楊慎是正德六年中的狀元,任翰林修撰兼經筵講官,與我祖上同朝為官,後來與我祖上都捲入“大禮議案”,觸怒當時的世宗嘉靖皇帝,被杖責罷官,楊慎被謫戍到了雲南永昌衛,我家祖上被流派到了儋州,雖然兩家相隔甚遠,但是任有書信來往,那首臨江仙,就是楊慎當年送給我家祖父字畫之上的。這臨江仙也是楊慎一生最為得意的作品,今日聽到有人冒名其大作,我等晚輩豈能容他人玷汙了我先輩之交。大家想想這南宮翔是何樣之人,出生商賈世家,一身的銅臭味,我現今都後悔來了這長江商學院與他同窗。只是我若來不到此也不能結識到如黃兄、王兄、靳兄你們,這也算是塞翁失馬吧。”
這時衛央生把話給接了過去說到“顧兄,你忘了一個人,你不來這裡又怎麼能認識我衛央生呢,啊哈哈,,,,”
顧炎武答道“當然,還有你衛兄了”
接著顧炎武又自言自語的說道“只是今日剛才來到方兄弟,我顧炎武今日在課堂之上與你辯論,也只是就事論事,並不是針對你,請你不要往心裡去才好。方兄弟今日說知道魏忠賢不是什麼好鳥,我顧炎武又何嘗不知道如今的東林黨也成了不是什麼好鳥,如今的東林黨,也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為國為民的東林黨了,如今的東林黨與江南的這些商人勾結到了一起,那些商人支援那些能讓他們賺更多錢的東林黨人入朝做官,那些東林黨人做了官後,就為那些商人利益發言,最終官商勾結禍害百姓,我顧炎武又是如何不知。只是如今江南之地已是東林黨一家獨大,起黨羽遍佈整個江南的各行各業,就連我們這個長江商學院也是他們東林黨人所開辦的。我們這一輩人要做到,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光靠哪一個人都是做不到的,唯有靠大家共同努力才能做到。”
顧炎武這一番慷慨陳詞後,就聽到宿舍裡已經是一片鼾聲,顧炎武也只得獨自不斷的搖頭嘆息。
靳不幻其實此刻並未睡著,聽到顧炎武這聲嘆息,就對顧炎武有了更多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