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灰塵遇到了光也會產生丁達爾效應,光因為灰塵有了形狀,灰塵在光中也有了模樣。
晨光透過紙窗和大門,將整個房間都照的透亮,將逼仄的空間就這麼完完整整的出現在兩人眼前。
藉助著屋外的光線,江湛這才得以見到這間屋子的全貌。
若說從外面看到的是這個屋子的十分,那屋內的空間就只有五分。
這個屋子還有一個內室!這是江湛看到這個房間的第一眼就想到的。
江湛不由得想到剛才自己借問時,收到的異樣眼神。這是一家收售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的鋪子,賺不賺錢江湛不知道,但不應該一點東西都沒有啊!
看來……季酒約的這個地方有古怪啊!
入眼的東倒西歪的木凳桌子,上面還有刀劍留下的痕跡,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堂中央地板上的一灘血跡,牆壁四面也飛濺了不少血點,血跡經過氧化成為了黑色。
“什麼情況?”江湛一把揭開頭上的帽子,就被突如其來的味道噴了一臉。血腥味夾雜在灰塵中往人的鼻子橫衝直撞,細小的顆粒順著呼吸劃入氣管,引起了氣管排異。
喉嚨和鼻腔共舞,鼻涕與眼淚齊飛,
可那些灰塵像極了蠻不講理的流氓,專挑江湛這唇紅齒白的小先生下手。
一會兒的時間,噴嚏和咳嗽就接二連三的找上了江湛,一時手忙腳亂的,不知是該捂鼻子,還是該拍胸口。
陸修昀見狀,忙拍著江湛的後背順順氣,又從胸口摸出一方灰藍色的帕子遞給江湛,“哥,快把鼻子捂上。”
“謝謝。”江湛捏著鼻子甕聲甕氣的回道,眼睛卻來回在漸滿血點的牆和破碎卻乾淨的座椅上來回飄動。“還好天氣不算熱,要不然我們的鼻子遭的可不止這個罪。”
陸修昀無奈地看了江湛一眼,現在說的是這個的時候?
江湛面上冷靜,心裡卻驚濤駭浪。媽呀!出一趟遠門不是遇到這事就是遇到那事,真不知道是該說運氣好,還是運氣妙了。
江湛把粘在血跡上的視線挪開之後,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
之前只注意到了刀劍留下的痕跡和亂糟糟的現場,走近之後才注意到了,後面櫃檯上的東西都不見了!
視線往下,就見櫃檯下露出一雙沾有泥水的皂靴。江湛頓時心中瞭然。扯著陸修昀的衣袖示意他注意地上。
陸修昀定睛一看,提步欲往,又被江湛給制止了。
江湛對著陸修昀擠眉弄眼,一通比劃,“這裡到處都是血跡,但卻沒有沒有屍體,小陸你說……這是兇殺案嗎?”
陸修昀似懂非懂,看了一眼那雙露出來的腳,抬眉應和,“那咱們,報官?”
江湛:“好!”
兩人這麼一唱一和慢慢的向櫃檯靠攏……
“唔……這麼早就來了啊。”季酒在兩人靠攏的那一刻,舒展四肢,一個鯉魚打挺就這麼站了起來。
陸修昀常年在山上跑,被這麼一嚇也只是後退了半步,就勉強穩住了身形。
江湛就沒那麼幸運了。被季酒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往後一跳,差點一腦袋撞到了身後的牆上。
季酒眼疾手快,將往後靠的江湛一把撈了回來,這才開始打了一個慢吞吞的哈欠。
“你知道我們來了?”江湛看著季酒悠閒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快。感情他早就發現自己已經來了,還在那裡看自己和小陸演戲。把自己當做玩物一樣逗弄,結果自己倒在這兒睡得安逸!
簡直是叔和嬸都不能忍!
季酒沒有回答江湛的問題,而是上下打量著江湛,“喲,我挑的這衣服還挺合身的哈,江湛兄弟,還別說你穿這身衣服還挺好看的。”說著還越發滿意的點點頭。
江湛被季酒這麼一提醒,瞬間火冒三丈,“你他孃的還好意思說!好好的非要弄壞老子的衣服,還整這麼一出!”江湛上前拽著季酒的衣領,卻因身高差異,弄得像是一個跟大人發脾氣的小孩,生生將八分的氣勢減弱到了三分。
季酒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的姿態,眼裡的笑意卻是更濃了,“江湛兄弟莫氣莫氣,我說的這可是摸著良心的真話啊!”
江湛側臉呸了一聲,踮起腳尖將季酒的衣領又收了收,“我好不好看要你說!說!我的驢車和行李你都放哪兒了!”
季酒被江湛這麼勒著脖子倒也不生氣,反而樂呵呵的,“江兄弟,你看咱們要不要坐下來慢慢聊,咱們這樣你不舒服,我也不好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