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志遠講完,一迭聲的“啊”。鍾志遠不理她們,“這有利於鍛鍊你們的寫作能力。你們有沒有發現?想得清清楚楚的東西,但一拿起筆,就寫不出來了?”
“是的,是的!”唐婷婷頻頻點頭,她有切身體會。
不光她有,葉小雨、關美玲幾個姑娘都點頭。
鍾志遠調侃道:“當你有了心上人,想給他寫信,可怎麼也表達不出心中的情意,那時你就知道寫日記的好處了!”
姑娘們嬉笑起來,曾小倩和劉雯麗還相互打趣起來,被鍾志遠橫了一眼,嚇得趕緊打住。
“我們今天來欣賞舒婷的《致橡樹》。”
鍾志遠在黑板上板書,他的字並不漂亮,但很有特點。
“啊,我廣播裡聽過。”洪珊激動地說,又洩氣道,“可惜一個字沒記住。”
“鍾少好厲害,他都背出來的!”葉小雨驚歎道。
“當然了,他是詩人呀!”關美玲驕傲地說。
“晚上說說你和老闆的事唄?”曾小倩悄聲對關美玲說。
關美玲害羞地笑著推了她一下:“快抄寫。”
鍾志遠板書完,讓大家自己讀三遍。
“致橡樹,橡樹象徵什麼?”鍾志遠問。
“對~象?”胡梅梅遲疑地說,眼睛問詢地看著他。得到肯定的答覆,她開心地笑了。
“橡樹代表男性,那麼女性是什麼?”鍾志遠問。
“木棉花!”曾小倩搶道,得意地說,“這個我懂。”
姑娘們都笑,鍾志遠覺得她像個愛顯擺的學生,朝她鼓勵地一笑。
“她不願做凌霄花,夫貴妻榮,不願做鳥兒,夫唱婦隨。“鍾志遠在黑板上用紅粉筆在“凌霄花”,“鳥兒”下劃上紅線。
“她要做木棉花,和他站在一起,說只有他們聽得懂的話,做紅碩的花朵。”
他又在“木棉花”,“站在一起”,“沒有人聽懂我們的話”,“紅碩的花朵”下畫上波浪線。
“什麼話是別人聽不懂的?”
“他們要分擔,寒潮,風霜,霹靂,這些是什麼?”
“他們要分享,霧靄、流嵐、虹霓,這些是什麼?”
“兩性之間最好的狀態是什麼?”
鍾志遠諄諄善導,將詩意層層撕開。
“別人聽不懂的話是悄悄話。”曾小倩說。
“不對,悄悄話是聽不見,聽不懂的話,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悄悄話。”胡梅梅說。
“多大點事,肯定是他們的暗語唄,就像咱們籃球比賽的暗語,三代表人盯人,二代表聯防。”唐婉婷不屑地說,逗得姑娘們嘻嘻地笑。
“對,是他們共同的事業和命運,他們精神世界的交融。”鍾志遠說,又指著黑板問,“寒潮這些代表什麼?”
胡梅梅自信地說:“代表艱苦,霧靄那些代表甜蜜。意思是同甘共苦。”
都能搶答了,鍾志遠給她鼓掌,姑娘們跟著鼓掌。
“說得太對了!我都沒話說了。”鍾志遠稱讚道,胡梅梅開心得臉都紅了。
“那麼,這是一個怎樣的女性形象?”
姑娘們在思考,在組織語言,活動室一片寂靜。唯有日光燈鎮流器嘶嘶的聲音。
“是入得廚房,出得廳堂的女人。”關美玲說。
“嗯,不錯。”鍾志遠給予肯定。
“獨立自主,能撐起一片天的女人。”葉小雨說。
“說得好!”鍾志遠讚賞道,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一句話:做一個有健全人格、事業型女人。
“姑娘們,這是我對你們的寄望。”他轉過身來對大家說。
活動室響起熱烈的掌聲。
“把這首詩背熟,明天抽查。”
掌聲嘎然而止,換來的是姑娘們的埋怨聲,嗔怪聲,一個個站起來,端起凳子準備走人。
哪想到鍾志遠根本沒有讓她們走的意思,招呼她們坐下。
只見他拿出一疊白紙,給每人一張。
姑娘們拿著白紙,當下就緊張了。
“現在就默寫啊?不是明天嗎?”曾小倩不服氣地問。
鍾志遠嘿嘿一笑:“我說讓你默寫了嗎?”他把她手上的紙奪過來,“來,站好了,別動。”他將白紙放在她頭頂上,對姑娘們說,“都將白紙放在頭上,抬頭平視前方,不許讓白紙掉下來。”
見大家都放好了,鍾志遠去他包裡拿出一把筷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