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小心翼翼的避開血跡走到他身邊:“是這把冰錐嗎?”
&esp;&esp;我明知故問。
&esp;&esp;“是。”他笑,沒有驚訝於我一個孤兒怎能認出冰錐。
&esp;&esp;我伸手拿起冰錐,上頭腥臭、黏膩的液體像有生命般陰冷的附了上來。
&esp;&esp;我不受控制的皺眉,有些不適的想將手移開、可一抬眼就看見被洗手檯鏡子映著的江邵年對著我笑,手上還拿著什麼。
&esp;&esp;“你也沒辦法嗎?繆?”人畜無害的嗓音在我聽來猶如催命符一般。
&esp;&esp;搖了下頭:“用清水衝不乾淨。”
&esp;&esp;“左邊的第二個抽屜,”他靠在我的背後,右手撐在臺面上,另一隻手拉開抽屜:“喏,血跡清潔劑。”
&esp;&esp;江邵年都說的那麼明白了,我還能有什麼不懂?
&esp;&esp;明明熟練到買了血跡清潔劑,又怎麼可能不會處理?不過是為了試探我的反應而己。
&esp;&esp;為了不落下風,我接過清潔劑,道了聲謝,認真的清理起來。
&esp;&esp;血液稍微流到手柄上半乾不乾的有些沾手。
&esp;&esp;水聲嘩啦啦,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那柄和他的手一同被擺放在檯面上的刀。
&esp;&esp;好不容易把冰錐清洗好,我甩乾水準備遞給江邵年:“那我就先回……”去了。
&esp;&esp;話還沒說完,江邵年把手伸到我面前打斷了接下來的話。
&esp;&esp;我看著那隻袖子,袖口上的斑點像落在雪地中的梅花一般,點點的綻放著。
&esp;&esp;“這個也要。”他說。
&esp;&esp;我內心嘆息,認命的解開袖口的扣子:“你要不要先脫下來?才不會弄到你。”
&esp;&esp;他不知道在堅持什麼,堅定道:“就這樣洗。”
&esp;&esp;“邵,可以往前站一點嗎?”一隻手握著他的手腕防止清潔傷了精貴少爺的面板,另一隻搓洗襯衫上的汙漬,我實在空不出手把泡沫吸走。
&esp;&esp;手腕的溫度有些灼人和眸中透出的冷意差了十萬八千里。
&esp;&esp;拿了紙巾,江邵年又走近一步,那雙不帶情緒、淡漠的眼直勾勾的盯著我,我只能儘量忽視,加緊手腳將事情處理好。
&esp;&esp;他空出的那隻手又去拿檯面的那柄刀。
&esp;&esp;裝作沒看見,幾乎是憋著一股氣把袖口清洗乾淨:“我洗好了。”
&esp;&esp;話音落下,有什麼東西抵在我的頸間。
&esp;&esp;我不敢低頭,只垂眸試圖壓下眼底翻騰的情緒。
&esp;&esp;又來了。
&esp;&esp;明明做著危險——或許對他來說沒什麼的動作,但也不至於半點心情起伏都沒有啊。
&esp;&esp;“不害怕嗎?”依舊是戲謔含笑的聲音。
&esp;&esp;眼神迴歸平靜後,我也看著他:“還好。”
&esp;&esp;目前他對我還有興致,不太可能在今天要了我的小命。
&esp;&esp;我冷靜的判斷。
&esp;&esp;“你很有趣。”
&esp;&esp;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但那雙眸中驚奇的染上一絲笑意。
&esp;&esp;“我明天要出門一趟。“他又說:“那麼,後天見了。”
&esp;&esp;出了他的房間,我看著自己止不住顫抖的手,想到。
&esp;&esp;江邵年是個瘋子。